許雙柳低頭喝了一口,還沒等搜腸刮肚的找個什麼詞來誇,便聽蘇嫋嫋不輕不重的道:“本宮原本以為攝政王妃的父親獲罪問斬會傷心欲絕,不會來本宮的宴了呢,沒想到……”
她秋水瀲灩的看了許雙柳一眼,笑道:“竟真的來了。”
許雙柳動作一頓,隨即徑直望向蘇嫋嫋沉穩的道:“我本以為皇后下了懿旨便是天大的事也該來的,怎麼說您也是初登後位,我們這些王公大臣的內眷總要捧場些,沒想到是還可以不來的嗎?”
蘇嫋嫋一臉懵等,似是完全不知道般轉身略帶責怪的問身邊的掌事宮女,“怎麼旨意下到攝政王府了嗎?本宮不是說王妃現在應該在家反省,不要下旨了嗎?”
宮女似是早就想好了說辭,不慌不忙的蹲了個禮,“是奴婢疏忽了,許是當時要傳旨意的府宅太多一時弄糊塗了,還請皇后降罪。”
蘇嫋嫋無奈的道:“罷了,鑑於你也是新進伺候本宮的,便不重罰了,就罰你一個月月錢小懲大誡。”
“謝皇后娘娘開恩。”
許雙柳冷眼看著,心裡不禁嗤笑,這主僕倆一唱一和端的是出好戲。
只不過蘇嫋嫋突然給自己這麼大個沒臉,到底是為什麼?
自己從前僅有的幾次跟她碰面好像都沒怎麼說過話啊。
她有女主光環加持,萬一真找自己彆扭可絕非幸事。
不過……
許雙柳微微一笑,“給不給我傳旨暫且不提,但是娘娘所謂的我該在家反省,不知道應該反省什麼?”
不過她許雙柳也不是吃素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她女主光環,許雙柳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工具人。
蘇嫋嫋善解人意的笑了笑道:“王妃你就別不好意思了,都知道您父親獲罪被皇上砍了頭,全家都被滅門,雖然皇上英明瞧著攝政王的面子把你摘出來,但你此時……一定是傷心欲絕的。”
“何況,許府獲了這麼大的罪,你也該自我驚醒些好,也免得日後犯同樣的錯。”
許雙柳挑了挑眉,沉穩的道:“既然皇上的旨意裡說我與許府的事無關,那就證明了我的清白,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是我需要反省的,且我一個女子,能犯什麼了不得的錯誤?”
“就算我犯了錯,那也該是攝政王來管教,皇后娘娘的訓斥臣婦明白什麼意思,只不過您新後上位,還是多注意休息的好,操心多了……老的快。”
蘇嫋嫋笑意一頓,隨即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接過宮女遞來的茶低頭喝了一口,用杯蓋遮住眼中的恨意,輕聲細語的道:“話雖這麼說,但女子的力量也是很大的,古有武后亂超綱就是這個道理。”
她垂著眉目幽幽笑道:“本宮身為皇后雖然也想休息,但若本宮都不關心這些,誰又能代替本宮呢?”
許雙柳淡淡的望著她,眉目間竟有幾分秦相離的氣場,“您的話沒錯,但您別忘了,亂了朝綱的可是武后,沒聽說誰家臣子的夫人能亂朝綱的,若是這樣都能亂的朝綱,那隻能說明……”
她眼中厲色一閃,“皇上的心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
“你!”
許雙柳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讓蘇嫋嫋破了防,她再維持不住才女的溫婉和皇后該有的端莊。
“你這麼說,是說本宮無能了?”
許雙柳淡漠的道:“臣婦不敢。”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響起爽朗的聲音,“什麼不敢?”
眾人一看趕緊起身行禮,“見過皇上。”
小皇帝解決了許昊志這個心頭大患心情正是好的時候,昔日陽光的笑容又掛在臉上。
“都起身吧。”他走到皇后身邊坐下,直接看向許雙柳笑著問:“方才你說什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