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不同意呢?” 林夕問道。
“齊耶達已經帶人將景馨苑包圍,只要他一聲令下,那些忠於你的侍衛和死士,包括這屋子裡的幾個人,全都得死。以齊耶達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恐怕你和你的兒子也難以倖免。”齊顏可汗威脅道。
林夕淡然笑著:“好,我同你一起去見齊耶達,待我當著你們二人的面,把我的計劃說完,你們再決定,要不要用我的法子。若他仍是不信我,非要拿幾個女人的命去換活路,那我也無可奈何,到時你再來抓人,我絕不阻攔,想必可汗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吧?”
齊顏可汗未置可否,但也不再嚷嚷著要立馬帶人走,揹著手若有所思地往景馨苑外走去。
林夕回頭看了看晚雲,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又捏捏周唸的臉蛋,什麼都沒說,只留下一個淺淡的笑容,便轉身跟上齊顏可汗的步伐。
晚雲抱著周念,佇立在門口,看著他決然遠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傷,眼淚不停往下流。
周念伸出小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痕,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道:“孃親別哭,爹爹不在的時候,念兒會保護你。”
晚雲愣了一下,回頭望著周念,只覺得心如刀絞,她把臉埋在周念小小的肩膀上,嗚咽不止。
周念不知孃親為何要哭得如此傷心,他的小腦袋瓜把方才林夕說過的話再想一遍,許多事他還不懂,但是有一句他是明白的,那就是爹爹說他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很久都不能見到彼此了。
想到此處,周念也有些難過起來,他趴在母親的頭上,跟著哇哇大哭。
何淼和周夫人過來勸慰好一陣,母子倆才止住哭聲,稍稍平靜下來,何淼抱著孩子,周夫人扶著晚雲,幾個人又回到屋子裡。
“蘇梅蘭呢?”晚雲從悲傷的情緒裡緩過勁來,突然發現房間裡少了一個人。
“回她屋裡收拾行李去了,說是很快便回來。”周夫人漫不經心地答道。
晚雲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是要逃命去,又不是出遠門,她收拾哪門子行李?帶點乾糧在路上吃就行,連衣物都可以不要,帶得多反而累贅。”
“許是有什麼貴重物件吧,金銀首飾之類的,不帶走也會被宮人們搶奪去,怪可惜的。”周夫人替蘇梅蘭辯解兩句,畢竟她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也是害怕晚雲責怪她貪財,所以才狠心捨棄了房裡的東西,乖乖聽話什麼都不帶,輕裝上路。
晚雲不再多言,反正蘇梅蘭是自己不嫌麻煩,願意揹著那些沉重的東西,只要無需旁人幫忙,倒也無所謂。
此時的蘇梅蘭確實在尋找一樣貴重之物,這個東西她帶在身邊好幾年,哪怕被囚禁的那大半年也不曾丟棄過,這是她一直無法釋懷的心魔。
她翻箱倒櫃,找出那個小木匣,裡面裝著那支白玉簪和一疊書信。
看著已經被她撫摸出毛刺的紙皮信封,蘇梅蘭再也沒有勇氣開啟看一眼,裡面一字一句都宛如尖刀利刃,瘋狂地扎向她那顆脆弱的心臟。
如今,周穆就在城外,他們夫妻就要團聚了,她沒辦法也做不到假裝若無其事,和晚雲一同站到他的面前。因為她知道,只要晚雲還活著,周穆的心裡就永遠不會有她的位置。
所以,她打算向齊耶達投誠,讓晚雲留下來。
齊耶達由兩個侍衛抬著,來到景馨苑後面的小花園裡,遠遠地便看到蘇梅蘭鬼鬼祟祟躲在一根立柱後面,神情緊張地東張西望。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她託一個侍女給他送口信,說有重要的訊息要上報,事關周穆,他不來一定會後悔。
齊耶達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不管蘇梅蘭的是何用意,只要一聽到周穆兩個字,他的心就始終不能平靜下來,抱著死馬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