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耶達雖喉管被扎破,幸而太醫救治得早,及時止住了血,暫時無性命之憂,只是醒來後一直不能說話。
他的雙腿被扎得千瘡百孔,尤其左腿,好幾處經脈斷裂,太醫說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行走。
至於另一處隱秘位置,當時被尖刀刺穿,同樣受損嚴重,以後在男女之事上只能是有心無力,子嗣也再無指望。
所以,齊耶達雖然保全性命活了下來,但也和一個廢人無異。
林夕帶著晚雲來至病床前,他一看到二人,頓時激憤難忍,怒目圓睜,恨不得立即翻身起來,將他們碎屍萬段,可他此時已無力坐起,甚至連一句辱罵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憋得臉色通紅,喉嚨裡嗯嗯啊啊,發出一聲聲低沉的怒吼。
齊顏可汗看到齊耶達情緒激動,急忙放下手中藥碗,一邊輕聲安撫,一邊回頭往身後打量。
當他的目光落在晚雲身上時,胸中的怒火蹭蹭直冒,藥碗未放穩掉落地上也無暇顧及,他大聲喚來侍衛,命他們馬上將晚雲拿下。
林夕伸手護住晚雲,怒視著齊顏可汗,問道:“父汗憑什麼關押我的娘子?”
齊顏可汗撫著胸口,用手指著床上的齊耶達:“你說憑什麼?齊耶達傷這個樣子,你看不見?”
林夕沒有半點關心之意,冷言回道:“那是他咎由自取。蘇慕雲死在景馨苑,想必已有宮人來向父汗回稟過。那夜齊耶達可是在晚雲的床上將她折磨至死,而第二日,他發現前一晚欺辱的人並非晚雲,又在德陽殿再次對晚雲下手,侍衛進來營救時,他可是赤裸著身子,眾人皆可作證,父汗總不能假裝不知情吧?”
齊顏可汗被臊得面紅耳赤,他對齊耶達的惡習瞭然於心,只是多年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上次與他的妃嬪私通已鬧得人盡皆知,現在竟然又對親弟媳行不軌之事。
有這樣一個不知人倫綱常的兒子,齊顏可汗也覺得臉上無光,愧對老祖宗。
可齊耶達發展到今日這一步,他身為父親也有失職之處,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要低頭承認錯誤,簡直難如登天。
“他再無廉恥之心,也罪不至死,宋晚雲分明就是故意下黑手,要至他於死地,不然以齊耶達的身手,怎麼會被一個女人傷成這個樣子?”
“就算晚雲是故意殺他又如何?一方在遭受歹人迫害過程中,有還擊的權利,超出必要限度,導致歹徒死亡的,可免除刑罰。這是北夷國新律法令所規定的,由父汗親自頒佈,並昭告天下臣民,您難道不記得了嗎?”
齊顏可汗找不到反駁的言詞,只得捶胸頓足說道:“這是講律法的時候嗎?齊耶達可是你的親哥哥。”
“但晚雲是我的妻子,亦是我孩子的母親。論親疏,她與我才是一家人。從齊耶達妄圖侮辱我妻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哥哥了。”林夕斷然回道。
齊顏可汗愣住了,是啊,晚雲可是皇長孫的母親,他心疼兒子,也疼愛孫子,若殺了晚雲,歡樂長大後,一定會恨他怪他,他們的祖孫情也要因此斷絕。
他心中矛盾不已,眼看著林夕將晚雲帶回景馨苑,卻拿她無可奈何,於公於私他都不能動晚雲。
他權衡之下,又想把矛頭指向牢裡的人。
可週穆的家眷還有利用價值,暫時殺不得,使團的人現在又有陳國使者在中間調停,欲撮合兩國簽署休戰協議,他也不能公然處決。
繞了一圈,齊顏可汗除了後悔不該一時頭腦發熱,放齊耶達出獄,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看著大兒子在痛苦裡沉淪。
林夕聯合朝臣一同進諫,請可汗儘快釋放鄴朝使團,並再度商討和談協議,陳國使者也極力要求他兌現承諾,停止兩國戰爭,還清羅江沿岸百姓安寧的生活,給各國商賈營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