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見她醒來,哭著吼道:”宋晚雲,你真是頭笨豬,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被人折磨成這副樣子,你的小聰明呢?盡拿來對付我了。我養的那條狗都比你腦袋瓜好使,見著惡人還知道叫喚撕咬,你就這樣傻傻地躺在這裡任人宰割。”
晚雲愣愣地看著他,眼角的淚水不停滑落,她張開嘴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現在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死,他也不是幻象,她是真真切切躺在他懷裡。因為只有真實的林夕,才會一點情面不留,罵出這樣難聽的話,還嫌棄她不如狗聰明。
晚雲喉嚨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很想說話,舌頭卻像打結了一樣始終吐字不清,林夕埋頭把耳朵湊近,聽了半天沒聽清,心裡有些煩躁起來。
“太吵了!”他回頭看向長風,又瞥了瞥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宋夫人,和一直在嗚咽乾嘔的宋朝雨,不耐煩道:“這兩個女人吵死了,把她們殺了。”
長劍出鞘發出“嗖嗖”兩聲,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長風剛把劍架宋夫人脖子上,就聽有人喊道:“住手,別殺她們。”
陳生帶著兒子兒媳走進屋內,急聲阻止道:“多謝兩位公子出手,救下我世侄女的性命。此事關乎我陳家聲譽,還請二位速速離去,不要插手我們的家務事。”
長風沒有立即收劍,只轉頭看向林夕。林夕又低頭詢問晚雲的意思:“殺不殺,你來決定。”
晚雲無力地閉上眼,已分不清到底是心裡在痛,還是身體在痛,整個人難受至極,她渾渾噩噩地倒向林夕的肩頭,在暈過去之前,用最後一點氣力,對他搖了搖頭。
林夕氣得鼻孔呼呼作響,要不是看晚雲又昏睡過去了,真想再給她臭罵一頓。
長風無奈地撇撇嘴,不等林夕下令,便已收回手中的劍。長風太知道公子的德性,哪怕宋晚雲叫他去吃屎,他也得叫聲香,把她的話當聖旨一樣遵從。只要她一搖頭,就算官府要將這兩個女人砍頭,他說不定還得去劫法場救人。
陳生見長風罷手,忙屏退屋內下人,又吩咐幾個心腹守住門口,不打算把家中醜事外揚。
“請二位公子先出府吧,雖然現在天色已晚,好在大雨已停歇,你們還是到正街上找個客棧投宿吧,我即刻派馬車送你們過去,所有費用亦由我來承擔。陳家待客不周,還望二位公子見諒。”
陳生又一次下逐客令,希望待外人全部離去後,再私底下商量如何處置宋家母女。
林夕放下晚雲,給她蓋好被子,起身道:“我對你們的家務事不感興趣,可此事關乎我家娘子生死安危,你們必定得給我一個說法,如若不然,我只好報官處理,按照鄴朝律法判決,她們該償命償命,該坐牢便坐牢,我絕無二話。”
在場的人,全都瞪大了眼,齊刷刷看向林夕,有些不敢置信。
“敢問你家娘子是?”陳生雖然聽得清楚,可還是忍不住再問一次。
“吾妻宋晚雲。”林夕淡然答道,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封婚書,遞給他們。
陳泰激動地跑過去接住,展開紙張看了又看,臉上的疑惑慢慢散去,轉而露出欣慰的笑容,回頭對父親說道:“還真是妹夫,爹,他和咱們是一家人,晚雲的事不能迴避著他。”
陳生眉頭緊鎖,一臉不悅地瞪了陳泰一眼,就算他是晚雲現在的丈夫,那晚雲回來這麼久,為何只字不提?答案只有一個,她現在嫁這個男人是北夷人,而且說不定還是被迫嫁過去的,所以她才不好意思在家人面前提及。
讓北夷人來插手他們的家務事,作為一個世家大族的族長,陳生根本無法接受,這是在打陳家的臉,也是要受南陵百姓唾棄的。
特別是對剛經歷戰後創傷的鄴朝人來說,陳家二房孫輩嫁給北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