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隔幾日便到宋府打探晚雲的病情,可一連來了幾次,連面都沒見著,漸漸的也覺得無趣。
朝雨每次見世子來,都濃妝豔抹一番,打扮得嬌柔嫵媚,在他跟前殷勤地端茶送水,又回回都送他出門,慢慢地他又覺察出朝雨的好來,對她態度也曖昧起來。
不過來往幾回,二人便已私下有了雲雨之事,他們時常在客棧裡幽會,甚至在外出遊玩的馬車上也毫不避諱,行放浪舉動。
不出兩月,宋朝雨便如願有了身孕。
而此時,晚雲的病也漸漸好了起來,她開始託人給世子傳話,讓他儘早來宋府商談定親之事。
世子屁顛屁顛地趕來看望,卻只見到晚雲陰沉惱怒的臉,他還摸不著頭腦,不知哪裡做錯了,便聽晚雲冷冰冰地說道:“世子既然鍾情於朝雨,又為何要三心二意的來招惹我?”
世子已知曉朝雨有孕,頓時有些窘迫,答道:“我只喜歡你,也只娶你為妻。”他還有後半句沒說,朝雨反正也要入王府為妾的,遲早也是他的人,他也不算逾矩,可面對晚雲的怒氣,他是萬不敢如此說的,只得好言哄著。
晚雲眼淚汪汪地望著他,哽咽道:“此事傳了出去,世人不知會如何笑話我呢,我這邊還在病中,未來的夫婿便和妹妹攪和到了一堆,還懷上了孩子。將來入了王府,我又如何在長輩和下人面前立足?事已至此,世子不如娶了朝雨,我就當做沒有與你相識,婚事一切照舊,成全了你們,也保全了我的顏面。”
世子哪裡肯依,賭咒發誓,苦苦哀求,使盡十八般武藝,只求挽回晚雲的心,只要她答應嫁給他,什麼條件他都可以應允,哪怕要把宋朝雨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也在所不惜。
晚雲看著他如跳樑小醜般上躥下跳,只覺得噁心之至,片刻也不願與他多待,便裝作同意,順帶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她不願與朝雨一同入府,世子需先納朝雨進門為妾,再重新下聘定親,舉行婚宴,風風光光地迎娶她。
世子雖不情願,可念及自己有錯在先,朝雨又有了身孕,等不得了,只好答應下來。
宋朝雨又來晚雲屋裡鬧了一回,晚雲只勸她先嫁過去,她的身子一天天見顯,再等下去若外人瞧出來了,老王爺顧及臉面,是萬不會讓她大著肚子進門的,到時只怕連妾都做不了。
朝雨無奈,只得同意,好在世子未在她面前再提及娶晚云為妻的話,她滿心以為只要進了雍王府的門,將來再生下長子,那扶為正室指日可待。
於是,宋朝雨就這樣一頂紅轎從偏門抬進了雍王府。
這日夜裡,晚雲坐在冷清的月色下,對影獨酌。
她有些責怪自己,還是不夠狠心,她應該告訴世子,她不願一個妾室率先誕下子嗣,這樣宋朝雨的孩子便必死無疑,畢竟當初給母親出主意,要落下她腹中孩兒的便是朝雨。
可晚雲還是心軟了,她的孩子沒有錯,已經因她們的利慾薰心而喪了命,她不願再去害另一個無辜的生命。
二更已過,竹月過來替她繫上披風,眼裡滿是擔憂,宋朝雨已經解決了,她卻開心不起來,因為晚雲還深陷其中無法脫身,她嘆氣道:“小姐,若報復宋朝雨的辦法,就是要你以身涉險,嫁給那登徒子,我倒寧願放棄復仇。現在你怕是騎虎難下,無法輕易擺脫世子的糾纏了。”
晚雲略帶醉意,用拳頭撐著紅撲撲的臉頰,輕靠在石桌上,笑眯眯地看向竹月:“去給我熬些醒酒湯來吧。”
竹月見她故意轉移話題,也不再追問,怕惹她心中不快,起身去小廚房熬醒酒湯去了。
晚雲正閉目小憩,忽聞身後“咚”的一聲,有人跳進了院子,可隨即又沒了聲響,那人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緩緩睜開眼,心裡猶如翻滾著驚濤駭浪,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