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愣了片刻,才回過味來,明白陳泰話裡的意思,她怒視著這個隔房的小侄子,呸了一口:“你個毛頭小子口氣還不小,你算哪根蔥,竟敢對長輩如此說話?這是我的莊子,要走也該是你們走。”
陳泰道:“我是陳家的長房長孫,也是陳氏族長的繼承人,自然有資格出來說話。
“這三合莊乃我大房太爺爺在京中做生意時,置下的產業,當初你遠嫁京城,宋之山家中貧窮,一無所有,老太太心疼你,這才求了我親祖母那邊,用南陵的兩塊莊子置換此處,再送給你做嫁妝。可我親祖母也是慈善之人,念著老太太這些年不容易,並未同意置換,而是答應直接將三合莊給你。
“雖然這些年莊子名義上給了你,所有的進項也都進了你的腰包,可這地契還在我陳家大房手中。前些日子,我接管了家中的部分產業,正好看到了此地,所以這莊子現在是記在我的名下。”
宋夫人瞪大了眼,嘴裡直唸叨著不可能,可心裡卻發虛得很,因為這莊子的地契確實未在她手裡。
宋之山這些年官階品低,俸祿微薄,他每月領回來的銀子,還不夠一家子開銷。
當初宋夫人出嫁,還是老太太給出錢辦的婚宴,京中的宅子也是陳家所置,這三合莊更是他們宋家最大的進項,若真被陳泰收回了,那幾乎是切斷了整個宋家的命脈。
宋夫人氣急敗壞,上前一把抓起陳泰的衣襟,撒潑道:“臭小子,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你不就是惦記著晚雲那丫頭嗎?既然你心裡有她,她現在也已是殘花敗柳了,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只要你把地契給我,我就讓晚雲給你做妾。”
晚雲不可思議地看著母親,突然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原來在母親眼裡,她就如牲口一樣,可以肆意交換買賣。
陳泰本就氣得雙眼發紅,一見晚雲哭了,更是怒不可遏,反手握住抓在他胸前的雙手,用力一推,把宋夫人推開,咬牙道:“你若再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了。”
宋夫人早已失去理智,又瘋魔般扯住陳泰的衣袖,嘶喊道:“怎麼?你還想動手不成?你陳家不是一向以孝為先嗎?我倒要看看,你陳泰這個未來的族長,敢不敢破了這個陳規,背上個毆打表姑母的罪名?”
她一邊撕扯著陳泰,一邊嬉笑著辱罵晚雲,口中的話越說越難聽。
陳泰握緊的雙拳已微微發抖,額上青筋暴起,他再也聽不下去,大呵一聲:“那今日便由我陳泰來開這個先例吧。”
說罷他拳頭一揮,宋夫人被打出幾丈遠,口中鮮血直流,牙也掉了兩顆。
領略了陳泰的拳頭,宋夫人再也不敢叫囂,捂著臉頰不停地往後躲,眼中滿是驚恐。
陳泰惡狠狠地看著她,又向前逼近兩步:“你也知道痛?當初你可是這樣打晚雲的?”想到晚雲滿身的傷,他忍不住又捏緊了拳頭。
宋夫人嚇得連連求饒,可陳泰絲毫沒有退卻之意,將她逼退到門邊。宋夫人再也不敢嘗試那鐵石般的硬拳,只得轉頭衝出門外,一溜煙跑不見了人影。
幾人暫時在莊子上住下來。
陳泰去城中請來大夫,給晚雲診病療傷,珍貴的藥材補品全都用上,不出七日,晚雲的身子明顯好轉,臉上瞧著有了血色,也能下地走動了。
他們商議著待晚雲再休養幾日,便準備回南陵,可第二日,蘇府管家親自登門造訪,並送來了請柬。
原來蘇夫人得知母親已抵京郊,可她又忙於蘇梅蘭的婚宴事宜,抽不開身,便先遣了管家過來看看,讓他安頓好南陵來客,再將老太太接到蘇府住居。
老太太一心牽掛著晚雲,早已將梅蘭成親之事忘得一乾二淨,眼下蘇夫人著人來請,她才記起他們此行,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