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性與感性交織的人生選擇題中,多數人在理論上或許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理性,因為理性象徵著冷靜、睿智,是權衡利弊後做出正確決策的關鍵。然而,當我們真正置身於現實生活的紛繁複雜之中,卻常常會發現,感性往往如洶湧的潮水,輕易地就漫過了理性的堤壩。
芸意,這個原本應該算是相當理性的女孩子,從她處理自己、子俊和芊芊之間錯綜複雜的感情問題便能略知一二。在感情的旋渦中,她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做出對大家都好的抉擇。但即便如此,在感情的世界裡,她其實就像一張未經書寫的白紙——毫無經驗可言。這使得她在面對這份感情時,更加難以割捨。多少次,她在衝動的驅使下拿起電話,手指顫抖著按下幾個熟悉的號碼,但在那一瞬間,理性又突然回籠,她像是被燙到一般,立刻放下了電話。她終究只是一個吃五穀雜糧、有血有肉的平凡人啊,要割捨心頭所愛,那感覺就如同用鈍刀割肉,每一分痛苦都深入骨髓、萬分難耐。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路是自己選的,無論將來等待她的是何種結果,她都沒有資格說出“後悔”這兩個字。那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底的淚水,就像在肚子裡、腦海中積聚成了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水,如今正掀起驚濤駭浪。這股情緒的洪流讓她的大腦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無法集中精力聽講。她目光呆滯地望向窗外,思緒早已飄遠。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面:這個時候,子俊應該正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校園的長廊之間。子俊會做著滑稽的動作,講著幽默的趣事,逗得她哈哈大笑,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燦爛、那麼開心,彷彿世間所有的煩惱都與他們無關。
“芳芸意同學!”臺上那位上了年紀的教授停下了講課,皺著眉頭,用教鞭重重地敲著黑板,面色十分不悅,目光銳利得如同老鷹一般,彷彿要穿透芸意的靈魂。
“啊?芳芸意!你聽到沒有!”教授見芸意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心中不斷湧起的火氣再也壓抑不住。他氣呼呼地快步走下三尺講臺,迅速來到芸意近前。此時,他滿臉通紅,火氣已經衝到了面門,用手指狠狠地敲了幾下桌子:“哎!車到站啦!”(這裡應該是一種調侃芳雲走神的說法)
“啊?什麼?”芸意如夢初醒,一下子變得緊張過度。她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手足無措之際,不小心將鋼筆甩了出去,墨水濺在教授那潔白無瑕的襯衫上,染藍了很大的一片:“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這可是我特地託人從美國買的,是限量生產的,來之不易啊!可你……芳芸意,你作為優秀學生代表,承載著全校師生對你的期望,怎麼能這樣終日魂不守舍、不務正業、胡思亂想呢!像你這樣的學生,有什麼資格聽我講課?”教授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頓時,教室裡一片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盯著芸意的臉,那目光中有驚訝、有同情,也有看好戲的意味。
此刻,芸意覺得體內似乎有一種比“三昧真火”還要厲害的“火藥”在往上湧,那股怒火在喉嚨處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吞噬。但奇怪的是,這股怒火在剎那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她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腦中的熱血像是脫韁的野馬,肆意亂竄,有時候,兩種不同的想法就像兩團相互碰撞的火焰,撞得頭破血流,在她的腦海中相互爭吵著。芸意痛苦地雙手抱住頭,她真的害怕自己的腦袋會像被點燃的炸彈一樣,立刻裂開、爆炸……心中有一種急躁不安的因子在作祟,不斷地刺激著大腦中的衝動神經。終於,芸意毅然地站起來,不顧一切地邁著大步朝著教室的大門走去。
晚霞差不多已經消失殆盡了,只留下一條顏色越來越淡的玫瑰紅色的雲帶,它像是一位長途跋涉後精疲力竭的旅人,紋絲不動地滯留在逐漸暗淡下來的天空上。小草睡了,花兒也睡了,可這座喧囂的城市卻依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