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野今天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在車上一直找話題和虞棠閒聊。
虞棠抬著手機處理了幾個工作上的事,只隨口應付著,沒有和他深聊的打算。
過了一會兒,周慎野又問,“你和沈老闆是怎麼在一起的?”
“你是哪家八卦記者,隱私的事兒也要問?”
周慎野眉頭緊鎖,像是深思了許久,“感覺你和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性格不同氣場不同就連人生目標也不一樣,能走到一起實在奇怪。”
虞棠笑出聲,“你才認識我們多久,連我們人生目標不一樣都看出來了?原來你不是八卦記者,是心理學家?”
“只要有心,就能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差距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難道身邊的人從來沒有和你聊過這個話題?”
周慎野略帶嚴肅的語氣,讓虞棠也陷入了沉思,把手裡的手機緩緩放下,輕輕嘆了口氣。
“我和他……從出生就認識了。”
“難道你這二十多年都沒遇到過別的男人?就算沒遇到,也沒必要將就一個最差的選擇。”
是將就嗎?這個問題虞棠以前也想過。
她向來是個事業至上的人,揹負著外婆和媽媽的期望,揹負著思棠香水發展壯大的責任,人生中最大的、甚至是唯一的目標,就是事業。
除此之外,什麼“愛情”,什麼“婚姻”,都不重要。
與其再花費精力去認識融入一個新的家庭,倒不如直接選一個知根知底的更方便。
這麼算起來,沈知確實是最佳人選。
周慎野突然的提問,勾起了虞棠心底藏了很久的一些疑惑。
她嘆了口氣,“其實以前我就懷疑過,我和沈知所謂的‘娃娃親’,其實是在完成上一輩沒能達成的心願。”
“怎麼說?”周慎野來了興致,調整了一下坐姿,認真地聽著虞棠的家庭故事。
“我的外婆,和沈知的爺爺,也是青梅竹馬,可當年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倆沒能走到一起,我懷疑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前後腳回到雲城創業,一直追隨著對方的腳步,若即若離,直到我和沈知出生,兩家人終於有了正當理由,重新恢復聯絡。”
從公事到私事,順理成章,外婆和爺爺多了更多見面的機會。
周慎野吸了口冷氣,“犧牲晚輩的幸福,來換取他們的私慾,這種做法太自私了吧?”
虞棠驚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雖然有‘娃娃親’在前,但家裡人從來沒有逼著我非得嫁給沈知不可,這些事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如果因此就給外婆和爺爺扣那麼大一頂帽子,那才是太過分了。”
話音剛落,車身突然猛烈聳動了一下。
司機連忙道歉,“不好意不好意思,有輛轉彎車衝出來,我沒注意,沒注意……”
突然聽到那麼大的秘密,司機也光顧著八卦了,當然沒注意到路況。
車上不是適合聊這些的地方,虞棠收起剛剛的話題,無奈地笑了一下,“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不知道怎麼了,今天把你當成了傾訴物件。”
真的沒說過,連孟千亦也沒告訴過。
今天真是鬼迷心竅了,在一個莫名其妙的環境,對著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說出了埋在自己心裡那麼多年的疑惑。
車子重新駛上了平穩的路,距離長樂閣已經不遠了。
虞棠把車窗開啟一半,外邊的風灌進來,她的思緒終於清明瞭些。
聽到旁邊的周慎野悠悠地說了句,“我早說過了,我可以做你的樹洞,願聽你的任何傾訴,好的壞的都可以,保證只進不出的那種。”
虞棠沒有回應,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心裡有些複雜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