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來之後,很多太太小姐要過來,給我們這裡添了一些人氣,我感謝你還來不及。這樣下去……我們這裡遲早要納入新一輪的修繕。到時,我一定要親自感謝您。”
對此我並不知情,她能言善道,總是會講好聽的話,我把她遞給我的茶點拿給謝意。謝意總是沒有表情,我只好遞到他嘴邊,他看著我,唇畔動了動。
“長官,請您嘗一嘗,愛莎烤的點心很棒。”我對他道。
“這裡的孩子們呢……他們怎麼樣了?”我詢問道。
愛莎:“孩子們,他們去種樹了,現在聯邦組織了一些公益活動,只要去邊境地區種樹,能拿很多救濟金。他們都去了那裡……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林先生,再次感謝您。您教了他們很多語言,他們常常唸叨你。如果沒有你……大概他們沒有那樣的工作機會。”
“不用客氣,愛莎小姐。”我對她道。
臨走的時候,愛莎小姐送了我很多玫瑰茶,她總是這樣慷慨,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明明她自己過得非常拮据,我想我下個月的薪水可以用來給這裡的孩子們添置一些衣服。
“長官,您瞧,那是孩子們種的薔薇,它們在夏天開了滿牆,我認為非常漂亮。”我對謝意道。
謝意顯然也注意到我說的風景,屬於教堂的牆壁,鮮花把十字架和詩歌都遮掩了,粉色的花瓣,它們盛放著,彷彿從詩里長了出來。
“很漂亮。林問柳……能告訴我詩的含義嗎。”他對我道。
“含義是……總有一天,我會回到我的家鄉,回到我的夢裡去。”我對謝意道。
這是戰後的反戰詩歌,它們被雕刻在牆壁上,常常能夠在灰敗的牆壁見到。
“有的時候,我在想,人類的痛苦,總能誕生出來靈感,它們與美的含義同樣,消極的指向更加深邃。”謝意對我道。
我聞言思考了一下,對他道:“似乎是那麼回事。長官……您說的沒錯,幸福的人,他們都在努力生活,沒有那麼多的感受。痛苦的人……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思考意義,沉思會帶來深邃,這份深邃永遠夾雜陰影。”
“這痛苦不分時代,只是在某些特殊時期,更加明顯,變得群體化。”
“長官,很高興能和你交流。我認為……我們很多時候的對話,都讓我感到幸福。”我對他道。
“林問柳,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講。我以為,總是你帶給別人歡樂,沒想到你也是這樣想,我同樣很高興。”
我們要去的目的地是白崖,那裡又被稱作世界盡頭。今天難得的好天氣,我和謝意花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
遠處蔚藍的天空,它們與懸崖連線在一起,底下的沙灘一望無際,海與天銜接交織,浪花撲簌朝著沙灘蔓延。
“原本這裡是保護區,現在放開了,有一些漁民在這裡生活。遠處那裡的資源艙……那裡是他們生活的地方。”
我見到了三兩道人影,遠遠地注視著海面上撐起的小船,浪花翻湧而過,我耳邊出現了海浪聲。
微風從遠處吹至我的面孔,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做夢夢到大海。當我看到那艘小船靠近時,漁民手裡提了一盞油燈。
遠遠地,彷彿過去的人影朝我走來,阿爾敏提著燈,他站在那裡,等待著我過去。
海洋裡誕生的一種生物,叫做人魚。它們的眼眸如同大海深邃無比,它們的性格暴躁兇烈,它們並不好相處。但是它們有時非常可愛,它們漂亮而堅韌,它們有血有肉。
人類的追蹤器射向它們時,它們會發出尖銳的哀鳴。那哀鳴聲貫穿我的耳膜,它們很快又歸於平靜之中。
那海平面翻湧而起的浪花,下一秒可能會出現偌大的魚尾。在我的夢裡,格爾斯從海里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