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做事,還需要什麼道理嗎?”衙役瞪了阿玫一眼,陳在面無表情地側身擋住他的視線,就見那人再次堆起笑臉,“公子,縣令大人吩咐的,小的們也不敢多問呀。”
“具體原因,不如去縣衙門口瞧瞧?”
縣衙距離小館有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因此,眾人沒發現縣衙門口已經鬧了起來。
留下吉佳後,幾人趕往縣衙,果真見門口聚集了許多人。
阿玫擠不進去,便向身側之人打聽,她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才發現那人居然是賣糖餅的嬸子。
嬸子瞧見她,急忙拉著她的手,開始叨叨,“聽說是抓到殺死劉老二的真兇了!”
“哎呦呦,你說造孽呀,誰好人能把人砍成一灘爛泥?簡直比殺豬匠還沒同理心!”
嬸子的聲音不算小,人群中的殺豬匠聽見了,高聲喊道:“俺只殺豬,俺可沒那膽子殺人!”
在一片喧鬧中,縣衙的門開了,衙役們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兩個人,再後面就是知縣。
阿玫踮腳看了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架著的叢寬。
叢寬面色蒼白,卻眼神堅定。
城民們在看到他時,每個人臉上都是不可思議。
叢寬一家子在城中的口碑很好,他為人老實能幹活,經常幫鄰家免費做活還不要工錢,對娘子也好,兒子也聰慧。
沒人想過,砍死劉老二的居然是叢寬。
人們沉默了,紛紛交換著目光,不知是誰起頭,大喊:“不可能!”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大家都覺得,這樣沉默又本分的人定然是做了替罪羊。
阿玫卻沒吭聲。
她記得,叢寬正是由於劉老二之事,才決定從小館中搬出去,為此根本沒有顧忌戚三孃的感受。
想到這,阿玫突然意識到:戚三娘呢?
她立刻環顧四周,一旁的嬸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合上了半張著的嘴,小聲道:“三娘在家裡沒出來呢。”
“魯大哥說,一姐在家陪著她,不礙事的。”
她似乎早就知道叢寬是兇手,只是一直在裝傻。
阿玫沒戳破,心情卻沉重了。
城民們憤怒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高,以至於衙役不得不敲響一旁的堂鼓,來壓下人們的聲音。
叢寬始終一言不發,他的唇緊抿著,本就有些兇惡的雙眸在此時更是洩出憤怒的神色來。
大家瞧見了,漸漸安靜。
知縣開始宣判劉老二之死的處理結果,跟在叢寬身後的車伕也站出來作證。
人群鴉雀無聲,只有知縣的聲音在巷子中不斷迴響。
宣判結束,知縣收起卷宗,問叢寬為何要這樣做。
叢寬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間落下。
知縣轉而又去把車伕旁邊的那人拽了出來,沒了遮擋,阿玫才瞧見此人的模樣很眼熟。
正是昨夜去小館內,花了三十兩買下剩餘魚乾的徐氏家丁。
家丁渾身不住地顫抖,半天才哆嗦道:“是……是劉老二想娶妻,但銀子不夠,然後就想……”
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雙腿抖得跟篩子一樣,“想,讓其妹子二嫁。”
知縣問:“劉老二的妹子是誰?”
一直不吭聲的叢寬突然開口,“我娘子。”
四周一片譁然。
叢寬惡狠狠道:“他們一家在我娘子幼時就把她拋棄,若不是遇到貴人,我娘子也活不到現在!”
“現在沒了錢,又想強行拆散我們家,還想逼迫我娘子二嫁!”
他的聲音越來越悲憤,最後仰天怒吼,“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