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回到刺史府後,立刻尋到羅藝,言辭懇切地告知:“老王爺,我姜伯母說先見見你,然後再談認親之事,希望老王爺態度一定要誠懇還有耐心。”羅藝聽聞,連連點頭,那急切的模樣彷彿一個等待老師發落的學生。他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期待著與薑桂枝的重逢,又忐忑於不知對方會如何對待自己。
這一日,在刺史的精心安排下,羅藝終於見到了闊別多年的薑桂枝。薑桂枝身著一襲素雅的衣裳,那衣裳雖不華麗,卻剪裁得體,襯托出她的端莊氣質。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細紋爬上了她的眼角,卻依舊難掩其端莊與堅毅。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一幅歷經歲月沉澱的畫卷。
羅藝望著眼前的夫人,心中滿是愧疚。曾經的美好回憶與如今的陌生疏離交織在心頭,讓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許久,他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夫人……”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無盡的懊悔與自責,“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薑桂枝目光清冷,那眼神彷彿能看穿羅藝的靈魂。她靜靜地看著羅藝,半晌沒有言語。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沉重起來。羅藝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緩緩說道:“夫人,當年在建康招婿,實乃我一時糊塗。那時,面對富貴的誘惑,我迷失了本心,被虛榮和慾望矇蔽了雙眼,做出了這等對不起你的事。”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羅藝頓了頓,目光中滿是痛苦與悔恨,繼續說道:“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悔恨自己的過錯。每當夜深人靜,想起與你曾經的點點滴滴,心中便如刀絞一般。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那些歡聲笑語,那些相互依偎的溫暖,都成了我心中無法磨滅的痛。我知道,再多的言語也無法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來彌補我的罪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近哀求。
薑桂枝的眼神微微動容,那原本如冰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依然沒有說話。羅藝見狀,更加誠懇地說道:“夫人,我知道,我曾經的行為讓你對我失望透頂。但自從與你分別後,我才明白,這世間的富貴榮華皆如過眼雲煙,唯有你才是我心中最珍貴的存在。如今,我已幡然醒悟,只求夫人能夠原諒我。”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淚光中蘊含著深深的懺悔。
羅藝說著,眼眶泛紅,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夫人,這些年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想必吃了不少苦。都是我的錯,讓你們母子受苦了。每一次想到你們可能面臨的艱難,我的心就如同被萬箭穿過。”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薑桂枝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也帶著多年的滄桑:“羅藝,當年你走後,我也曾恨過你。那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燒著我的心。但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我知道,不能讓他們生活在怨恨之中。我努力地撐起這個家,只為了孩子們能有一個好的未來。無數個夜晚,我獨自落淚,卻又在黎明到來時,強裝堅強。”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回憶起那些艱難的歲月,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羅藝連忙說道:“夫人,都是我的錯,讓你獨自承擔了這一切。今後,我定會好好補償你們。我會用我所有的力量,為你們創造一個溫暖、安穩的家。”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彷彿在立下一個永不違背的誓言。
薑桂枝微微嘆了口氣,那嘆息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釋懷:“羅藝,我並非是一個不通情達理之人。這些年,我也在想,或許你當時有你的難處。但你可知道,你的離去對我和孩子們意味著什麼?那是天塌地陷般的絕望,是無盡的黑暗與寒冷。我們在風雨中飄搖,找不到依靠。”她的聲音漸漸低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羅藝低頭不語,滿臉的羞愧,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