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戮盛宴,以至於全然忘卻了戰前部署的智謀——誘敵深入,圍而不殲,讓求援的敵軍成為牽動城內日軍出巢的餌。三營的行動如疾風驟雨,未循預設藍圖,直取敵首,那份迅猛,連規劃中的戰略棋盤都未及鋪開。
揹負通訊器的日軍,在第一輪的彈雨洗禮下便已成炮灰,其攜帶的聯絡中樞也在槍林彈雨中化為齏粉,宣告了最直接的資訊橋樑的斷裂。緊隨其後的日軍指揮官,若非槍聲響起時的一個敏捷臥倒,恐怕早已魂歸東瀛。目睹這場彈幕盛宴,他心靈震顫,幾近痴呆,過往欺凌游擊隊的記憶如夢初醒,那時,八路軍的槍彈匱乏,如何能與裝備精良的守備軍抗衡?今日一戰,才算真真切切地遭遇了不可小覷的對手。
上尉的心頭湧上一股不祥預感,他憶起兩個月前撤退歸來的野戰部隊士兵,那顫抖的話語中描繪的敵人,實力非同小可。心知難以力敵,他果斷下令,棄守原計劃,高呼撤退,意圖在包圍圈尚未收緊之時,尋隙逃逸,重返城池的庇護。
另一邊,槍聲密集如爆竹炸裂,無論是城牆上的日軍還是六七百米開外的八路軍,皆清晰可聞。李雲龍焦躁地等待著,心中暗忖,那些小鬼子為何遲遲未見動靜?殊不知,三營長王懷寶以雷霆萬鈞之勢,連日軍求援的喘息機會都未曾給予。
城內的日軍接收到槍聲的訊號,向上級彙報。守備司令佐藤大佐,根據時間推算,斷定第二守備中隊半道上已遭八路伏擊。但戰事如何,是優是劣,是否需要援軍,以及援軍的規模,這一切在沒有確切情報前,皆是未知的迷霧。 電臺靜默無聲,佐藤大佐心急如焚,在原地踱步,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困境束手無策。
恰在此時,守備大隊的副大隊長推門而入,語調急促:“大佐閣下,第一守備中隊已撤離防線,整編完畢,靜候您的指令。”
城防之事,有第四旅團坐鎮,其堅固防線自是無憂。
然而,關山腦據點傳來的求救訊號依舊刺耳,前去馳援的第二守備中隊竟遭遇了八路軍的伏擊,深陷困境。
若他們無法及時脫困,關山腦據點淪陷,幾成定局。
問題的癥結在於,關山腦絕不能落入八路軍之手,否則無論是鐵路安全還是城防穩固,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威脅。
佐藤大佐略作思索,隨即向副大隊長詳述局勢,果斷下令:“你即刻率部出城,前往增援,務必解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副大隊長少佐領命,隨即率領一百五十名日軍士兵,以及由兩百餘名被脅迫參戰的皇協軍,踏上了征途。
佐藤的命令,並無不妥之處。
在他看來,這股新鮮血液的加入,定會打亂八路軍的部署,成為戰局天平上的一枚重要砝碼。
第二守備中隊得以迅速解圍,雙方合兵一處,共赴關山腦據點之援。
若行動迅速,或可將尚未撤離的八路軍一網打盡,給予其沉重打擊。
然而,情報的偏差,讓他對敵人的判斷出現了偏差。
佐藤的致命弱點,在於他對敵人的無知——他不知敵人是獨立團,更不清楚這個對手的實力究竟幾何。
望遠鏡中,北門緩緩開啟,李雲龍心中一陣激盪,彷彿天公作美。
一切盡在掌握,小鬼子今日將難逃一劫。
他拿起通訊器,調至火箭炮連的頻道,聲音堅定:“喂喂,收到請回答。”
“收到,請指示。”
“獵物已現,準備對北門實施炮擊。”
“明白,明白。”
三里之外的炮兵陣地,九門六三式火箭炮一字兒擺開,炮膛內火箭彈整裝待發。
十二管齊發,一次波次僅需十秒,毀滅性的力量即將傾瀉而出。 這是一股足以傾瀉一百零八顆火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