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巫子玉借了熱水回來,見延陵醒了,喜滋滋道:“老天保佑,幸好沒出人命。”
九辰擰了塊熱毛巾,替延陵擦拭掉身上血汙,便從懷裡掏出那瓶五色萱藥粉,撒到他傷口上。
延陵嗅著那縷幽香,忍不住嘆道:“這樣上等奇藥,用來治鞭傷,還真是暴殄天物!”
九辰沒理他。
延陵卻突然道:“你就不好奇,能讓雲棠乃至暗血閣動心的那半張殘圖,究竟是什麼東西?”
九辰想了想,坦然道:“這是你們家族的秘密,貿然相問,有失禮貌。”
延陵覆露出那抹譏諷笑意,眼底,卻劃過絲絲陰詭:“這算什麼秘密,只要是經歷過當年五國大戰的人,都會知道它。”
九辰還沒問,巫子玉便興沖沖的湊過來,道:“他不感興趣,我感興趣啊,快說,到底什麼東西?”
延陵似乎並不打算隱瞞,很是爽快的應和道:“破雲弩草圖。當年,四國就是靠它開啟了堅不可摧的雲國城門。”
巫子玉頓時蔫了下去,撇嘴道:“我以為是什麼奇珍異寶呢,又是這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沒意思。”
九辰默默的消化著這個資訊,眼睛微垂,問:“另外半張,去了哪裡?”
延陵冷笑道:“早就丟了。”
他目中隱有傷色,顯然不願再多言,九辰也不好繼續追問,便道:“你用延氏來威脅雲棠,若他像你索要那半張草圖,你如何應對?”
延陵毫無懼色,自嘲道:“雲棠奉王命鑄造破雲弩,整整五年,一無所成。等明天太陽昇起來的時候,他恐怕巴結我還來不及。”
見九辰和巫子玉皆是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延陵哼道:“待破雲弩造成,步兵營的戰鬥力,豈是騎兵營可比。雲棠屈居人下多年,自然想揚眉吐氣。”
“你們若不信,就去查查這今年的新兵名冊,五百多人,將近三分之二都是最下等的匠人出身,剩下的三分之一,不過是掩人耳目用的。威虎軍不缺高手,缺的,是能鑄造出破雲弩的匠人。”
巫子玉聽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下來,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延陵繼續道:“外界有傳言,說威虎軍中,早有鑄成的破雲弩。各國得不到破雲弩草圖,只怕少不得要安插些眼線進來刺探訊息。”
九辰默然,如果真的有人利用雲棠欲求速成之心,在今年的新兵中安插眼線,此事,只怕後果要比他造不出破雲弩要嚴重的多。
還有幽蘭,她如果也是為了破雲弩而來,當初在南市鐵鋪,又怎會把那半張破雲弩草圖拱手相送。
這一切,究竟是誰給誰布的局?
過了會兒,延山揹著柴木回來生了火,九辰又留給他一些傷藥,便出營去了。
騎兵營內
一襲金衣的男子,打著哈欠披衣而起,甚是鬱郁的看著突然闖入的少年,復打著哈欠道:“殿下吩咐之事,屬下都照辦了,怎麼也得等到天亮才能有好訊息罷。”
見九辰神色不善,他一拍腦門,似是恍然大悟道:“屬下知道了,殿下是不是覺得家書寫的不夠全面,要補充些東西。”
說完,他樂呵呵就要去案上翻出來那兩根竹條。
九辰斟酌著道:“父王所派王使,皆出自暗血閣。能擔王使之職,你位階定然不低,我需要幻血掌的解藥。”
金衣男子猛一頓步,片刻後,笑意如故:“殿下都知道了些什麼?”
九辰微挑嘴角,道:“我只需要一瓶解藥救同營的兄弟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龍首四大血衛,是王上最信任的近衛。即使是暗血閣的閣主,無王令,也不可能從他們手中得到解藥。”
金衣男子緩緩踱了幾步,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