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驚懼中,撲到湘妃身前,欲擋住那一劍。那刺客的招式卻極為刁鑽老練,劍尖一轉,從白芷肋下刺了過去。
湘妃胸口正中一劍,倏然攜劍飛起,與那刺客纏鬥起來。
這時,主持了緣忽然大聲呼道:“著火了!著火了!”
她帶著兩個小尼,慌忙從寶殿中奔出來,正要組織四周僧尼救火,舉目一望,才發現整個南山寺已經都燒了起來,火勢最大的,竟是封禁已久的鐘樓。
寺中僧尼亂作一團,皆是惶惶不安,寺外的戍衛營將士聽到動靜,也迅速湧了進來。
只可惜,濃煙滾滾,火勢滔天,湘妃與那刺客皆已不見蹤影。
徐暮從濃煙中衝出來,衝著殿前僧尼急道:“都愣著幹什麼!趕緊取水救火!”
騎兵營外,青嵐被綁的粽子一般,倒吊在營門口的旗杆子上。
此刻,他正有氣無力的舔著乾裂的嘴巴,衝兩個守門小兵喊道:“你們這群混蛋、龜孫子!快放我下來!”
他已經叫罵了一下午,起初,守門的兵士耐不住聒噪,還甩他幾鞭子,此刻,卻懶得理會。青嵐嗓子已經嘶啞的聽不出聲音,眼睛,也因發怒而泛著紅色的血絲。
“明知叫喊無用,何必浪費體力?”
一個涼涼的聲音傳來,青嵐覺得有些耳熟,睜大眼睛一看,一個黑甲箭袖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到了旗杆之下,正仰著頭,銜笑看他。
“九辰!”
青嵐立刻一個激靈、滿血復活起來,他使勁兒晃動了一下身體,急道:“你快割斷繩子,放我下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幫混蛋!”
九辰抱臂靠在旗杆上,挑眉道:“你咎由自取,實在不值一救。”
青嵐氣道:“喂!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個營帳下的好兄弟?!你沒被吊著,自然不知道吊在這杆子上的滋味!簡直比一劍殺了我還難受!”
九辰認真打量了一下那旗杆,又拿左手握了握尺寸,道:“我七歲那年,就曾在這上面待了三日三夜,除了有點冷,看風景,還不錯。”
“你――!”
青嵐簡直要被氣炸了肺,正要罵下面的少年無情無義,餘光一掃,卻見騎兵營中走出個劍眉星目的白袍少年,一身銀甲在滿營火光中煞是耀眼。
青嵐啊了一聲,立刻記起來,此人就是昨日箭術考核中,二十五支箭全中靶心的那少年,立刻警惕起來。
九辰本是默默抱臂站著,聽到動靜,側眸,衝那白袍少年一笑,道:“阿劍,你來了。”
季劍全無往日相見的雀躍,微側著頭,冷著臉問:“找我何事?”
九辰也沒在乎他的態度,維持笑意,道:“能不能帶去見王使?”
季劍臉色愈冷,微有諷意,道:“以你的本事,出入騎兵營,何須我帶路。”
九辰默了默,道:“我不想壞了軍中規矩。劍北之事,你應該記得。”
“你別跟我提劍北!”
季劍驀地低吼一聲,一拳砸到旗杆上,雙目,因情緒激憤而有些發紅,握刀的右手,微微顫抖。
他垂下眼,用拳頭碾著旗杆上的紋理,彷彿這樣,就能碾碎心中的壓抑與憤怒。
旗杆上的青嵐也跟著晃了起來,連連大呼:“你生氣砸他去!別砸這杆子啊,我可跟你無怨無仇!”
季劍又是一拳砸過去,紅著眼大吼:“你閉嘴!”
青嵐在半空被甩得七葷八素,急得一邊罵人,一邊喊九辰求救。
九辰沒理會他,只是黑眸平靜的說了聲:“對不起。”
季劍咬牙收拳,霍然轉身,頭也不回的向營裡走去了。
青嵐轉回來,重重撞到旗杆子上,直疼得哇哇大叫,口中不忘奚落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