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來是有備而來!
巫王心頭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忍不住哼了聲:“怎麼?新兵營還容不下你了?你以為那裡是什麼地方,還由著你挑三揀四!”
九辰低下頭,一副知錯的模樣,不再說話。
巫王便不再理會他,端起茶碗啜了口水,看向了季禮:“此事,愷之怎麼看?”
季禮起身離坐,誠惶誠恐道:“王上,能入威虎軍,是這小子的福分,更是季氏一門的榮耀,老臣叩謝王上恩典。”
說罷,他回頭剜了季劍一眼,斥道:“混賬東西,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謝恩!”
季劍自知今日是躲不過了,便撩袍下榻,依禮謝了恩。
巫王這才將掌間那隻白旗仍回了沙盤之中。
大局已定,迴天無力,季禮又表述了一番惶恐之意,便帶著季劍告退了。
熱鬧的裡殿霎時就安靜了下來。
“晏嬰。”巫王擱下茶盞,面無表情的叫了一聲。
晏嬰本就焦急不安的在外面候著,聽到傳喚,忙疾步入內,躬身道:“老奴在。”
巫王盯著沙盤,隨手一指地上的少年:“宣內廷司刑的人過來,打他五十杖。”說罷,又加了句:“就在這裡打。”
晏嬰大驚,有些想不通,明明方才殿裡還歡聲笑語,怎麼東陽侯剛離開,巫王突然就起怒了。
“王上,這――”晏嬰試圖提醒一下自己的君上,這位小殿下舊傷未愈,可是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巫王直接打斷他:“六十杖。”
晏嬰立刻嚇得閉上了嘴巴,躬身退下。
午時,性子高冷、從不肯以笑臉示人的湘妃,難得主動來了垂文殿,欲陪巫王用膳。
晏嬰忙迎了過去,賠笑道:“娘娘來得不巧,王上正午睡呢。”
湘妃忖度片刻,問:“昨夜,王上可是又熬夜批閱奏章了?”
晏嬰點頭稱是。
湘妃瞭然,轉身欲要離開時,忽聽裡殿傳來沉悶的杖擊之聲,便問:“誰在打人?”
晏嬰神色躲閃,似有難言之隱。
湘妃蹙起眉尖:“宮人犯了錯,自有司刑處處置,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垂文殿裡徇私刑!”
說罷,她竟不顧阻攔,徑自往書閣闖去了。
晏嬰大呼不妙,忙帶人去攔,只可惜,這湘妃身懷武藝,他們又哪裡能攔得住。
而另一邊,湘妃剛循聲闖進書閣,便僵住了腳步。
閣內空地上,跪著一個少年,雙手撐著地面,額角不斷淌著冷汗,幾縷碎髮,凌亂的貼在他面上,形容十分狼狽。
兩個內侍,正站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交替落杖。透過日光反射,可看見黑金色玉石地面上,濺滿星星點點的血跡。
聽到動靜,那少年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明亮的黑眸,以及,因疼痛而扭曲的俊美臉龐。少年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隱隱透出些灰敗之色,下唇更是凝結了兩三塊血痂,想是咬破之後,混著汗水血水結成的。
但縱使如此,他的眼睛,依舊明亮如星,灼灼燃燒著烈火。
那雙眼睛……
湘妃心中莫名一痛。
晏嬰不著痕跡的擋在她身前,躬身道:“娘娘該回去了。”
湘妃失了魂一般,抓著心口一角衣裳問:“他是誰?”
晏嬰低眉垂目,恭敬道:“是世子殿下犯了錯,正在受罰,娘娘請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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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東窗事發
湘妃目中似凝了團冷光,一動不動。
世子受刑,妃嬪在旁,已是極不合乎禮儀的行為了。
晏嬰心急如焚,掌刑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