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虛驚!熊暉擦了擦額角冷汗,又偷眼覷了覷身後的少年,剛要請示,便聽那少年冷冰冰的吩咐:“我父王會答應退兵。熊將軍,回越女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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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更深露重,宛如秋夜。樂文小說|九辰剛一出來, 便禁不住低咳了幾聲。
隔著火杖, 熊暉察覺到旁邊少年面色蒼白得不正常, 忙討好道:“馬車上有狐裘, 末將這就讓人去取。”瞧方才的情形, 這位小殿下, 果然對巫啟恨之入骨,也不枉王上一番苦心。
“不必了。”九辰聽到亭中傳來的腳步聲,偏過頭, 迅速擦掉喉間湧出的血色, 沉聲吩咐:“立刻出關。”
熊暉何嘗不擔心再生變故, 當即喚來兩名軍士,仔細吩咐:“立刻扶小殿下去馬車裡休息。”他自己卻帶著護靈軍挾劍斷後,防止巫王強行搶人。
巫王帶著子彥急追出來, 見那少年的影子已消失在火光裡, 不由大慟,急怒之下, 一劍逼開攔路的兵士, 掠下高臺。
熊暉沒料到青龍劍威力如此驚人,大叫一聲“不好!”, 急忙帶人緊追而去。若是九辰出了任何閃失, 君上必然性命堪憂,到時他熊暉,就是西楚的大罪人!
追至一半, 忽見前方劍光凜凜,傳來激烈的纏鬥聲。熊暉躲到暗處,定睛一看,卻是離恨天阻住了巫王去路,兩人鬥得正酣。而子彥則不知所蹤。
沒想到,這危急時刻,離恨天竟成了一把好使的刀。熊暉略鬆了口氣,同左右囑咐一番,留下一半人盯著這邊的動靜,自己依舊帶人去保護九辰。
從觀戰亭步下高臺,不過五丈的距離,九辰卻因肺腑間衝撞的氣血備受煎熬。待腳底終於觸到地面站穩後,他再也堅持不住,喝退那兩名兵士,獨自扶牆吐出一口積血。
血跡烏黑,是中毒之象,噴濺在被風雨銷蝕的石牆上,散發著異常刺鼻的血腥味兒。
九辰扶牆喘了會兒,胸中方才透過一股新鮮氣流。待嗅到那血的味道,他怔了一瞬,才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的擦掉嘴巴上沾染的血跡。
那丹藥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覷,以他體內那點殘存的內力,根本撐不過一夜。也不知,楚王此刻,是不是也如他一樣,備受煎熬。
想到此處,他有些疲累的閉上了眼睛,緩了片刻,平復了一下肺腑內的血氣,才慢慢扶牆站直了身體。
“殿下?”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因激動而帶著哭腔。
這聲音……九辰背脊一僵,幾乎疑是夢裡,半晌沒有動。手,不自覺抓住了石牆。
“殿下,是老奴啊!是老奴啊!”
晏嬰說著,已老淚橫流,疾步跨過來,跪倒在石牆後,盯著那少年熟悉而單薄的背影,滿目淚花,泣不成聲:“殿下,老奴總算找到你了!”
此地正是一處風口,冷風灌入腑中,九辰又抑制不住的低咳了一陣。他知道不能在這裡拖得太久,壓住肺間不適,轉過身,若無其事的笑道:“我又沒死,你哭什麼?”
月光映照下,他臉色蒼白得愈發厲害。晏嬰跪行幾步,撲上前緊緊抱住對面少年的雙腿,悲聲大哭,如何也不肯鬆開。
九辰身體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片刻後,卻皺起眉毛,道:“我很好,不必掛念。倒是你,這麼婆婆媽媽,哪裡像一個內廷總管?”
晏嬰抬起髮髻散亂的頭,止不住的落淚:“老奴老了,走不了長路了。老奴是害怕,殿下再丟了。到時,老奴可去哪裡找殿下?”
九辰一怔。
做了這麼多年的內廷總管,晏嬰觀察力向來敏銳。對面少年那異常蒼白的臉色且不說,藉著雀臺上投射而下的火光,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