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笑,冷聲道:“你們何必在我面前演這樣一出荒誕無稽的好戲?我向來喜歡公平交易,只要報酬豐厚,無論是復活曲氏女還是九州公主,於我而言並無區別。”
“演戲?”楚王樂得大笑兩聲,眼裡卻迸著淚花,有些哽咽的道:“傻孩子,我是你血脈相連的外公,何須再演戲?”
“不。”九辰嘴角抽了抽,冷笑道:“我沒有什麼外公,我的母親是……是……”一瞬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不想再說下去。
“是寡人的幼女、楚國九州公主——西陵語!”
楚王渾厚的聲音,令四周護靈軍神色一肅,熱血澎湃。
“你以為,寡人真是因為什麼有緣人,才把青木圖騰種在你身上麼?”楚王雙目如炬的盯著對面的少年,不無驕傲的道:“寡人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訴你,青木圖騰乃護靈軍聖物,只有鳳神血脈才有資格擁有!”
幽蘭遽然變色!
莫非,楚王所言竟是……真的!
她下意識的看向九辰,只見他嘴角緊抿,臉色慘白,那隻血肉模糊的右掌,緊攥成拳頭,正劇烈的顫抖著。
“鳳神血脈已經歸來,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楚王眼神凌厲的掃視一週,館內館外近百名護靈軍將士齊齊收起刀兵,對著暗夜中的少年,恭敬跪伏在地:“恭迎少主歸來!”
為了慶賀尋回外孫,楚王不僅下令大赦天下,免去楚國百姓三年賦稅,還親自提筆寫了十多封喜氣洋洋的國書,連夜送往巫、風、淮及其餘有些實力的小國,以分享這份喜悅。
垂文殿,四名鐵衛抬著一個擔架,小心的擱在殿中空地上。擔架上蒙著塊白布,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腐味兒,從白布下面溢位。
殿裡的內侍都猜出裡面的東西,下意識的想掩住口鼻,把頭扭到一邊,可一想到巫王還坐在御案後,立刻嚇得屏息站好。
獨孤信走到擔架旁,半蹲下去,一點點揭開那塊白布,濃重的屍腐味兒再無遮掩,爭先恐後的散發出來。幾個膽小的宮人立刻嚇得捏著嗓子乾嘔起來,晏嬰瞧不下去,揮一揮拂塵,命眾人退下,免得徒惹巫王心煩。
擔架上,是一具被水泡得失了形的屍體。巫王負袖走下御案,只掃了一眼,便命鐵衛將白布重新蓋上,問獨孤信:“究竟怎麼回事?”
“今早湘妃娘娘的貼身婢女白芷失足掉進了采綠湖裡,鐵衛救人時,無意在湖底發現了這具屍體,便順手打撈了上來。屬下本以為這也是個失足掉進湖裡的宮人,卻沒想到,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獨孤信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開啟一看,裡面躺著塊溼漉漉的令牌,背面刻著「杏林館」三個字,翻過來,正面卻刻著一個「景」字。
“景衡?”
再提起這個名字,巫王已無往日的信賴與尊敬,反而夾雜著一絲明顯的厭惡。
既而冷笑一聲:“他倒是個聰明人,知道孤定不會讓他好死,便自己先了斷了。”
“那景館主的屍體……?”獨孤信小心的請示道。按理,這事本不必請示巫王,他自行處理了即可,可身為侍衛統領,他卻清楚的知道,巫王心頭之恨未解,正需要一個發洩的機會。
“是罪人景衡!”巫王面如寒霜,冷冷糾正完,愈發厭惡的道:“扔到東苑去吧。”
自打威虎軍從東苑大營搬到城外駐紮,東苑便成了巫王的狩獵之地,裡面養著許多飛禽走獸。這屍體若扔進東苑,只怕過了今夜,便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獨孤信十分識趣的命鐵衛們把擔架抬下去,才稟道:“屬下查過了,景衡一生未娶,家裡只有一個看門的老僕。聽他老家那邊人說,他年輕時曾有一個十分要好的師妹,後來兩人去山中採藥時遇到了強盜,景衡被打暈在山裡,醒來時,他師妹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