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和雲弩被劫之事有關,就不必開口了。”
巫王揉著額角,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他們皆是有赫赫軍功的大將,如此處置,有失草率,求王上三思!”
季劍大驚,忍不住急聲爭辯,話到一半,卻被季禮一個凌厲眼神止住。
東陽侯沉聲斥了句:“放肆!”便離榻跪地,恭聲請罪:“是老臣教導無方,日後定嚴加管教,求王上切莫與他一般計較。”
“無妨,孤年輕時,也如劍兒這般直率,什麼話都不藏著掖著。”
巫王一笑置之,輕瞥了眼身側的黑袍少年,問:“此事,世子是何看法?”
九辰有些嫌惡的撥開擋住眼睛的一縷碎髮,輕道:“兒臣不敢妄言。”
可惜,那碎髮不斷淌流著冷汗,被他一撥,反而貼在了額上。
巫王擰眉,微有不悅:“獲罪的三人,有兩人出自死士營,世子難道沒有想法麼?”
九辰默了片刻,在季劍隱含期待的眼神裡,微挑嘴角,黑眸冷酷攝人:“他們該殺。”
乍聽這話,不僅季劍,連季禮都暗暗吃了一驚,偷偷瞥了眼站在王座旁的黑袍少年。
九辰眸無波瀾,神色極是冷靜的盯著案面,顯然剛才那話,是在極清醒的情況下說出來的。
季劍目中陡然竄起一團怒火,雙頰因震驚而泛著白色:“你、你胡說什麼?!他們可都是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為了保全自己,竟然如此冷漠無情,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東陽侯聽著孫兒越說越過火,血氣上湧,猛然咳了一聲,怒聲打斷:“住口!殿下面前,豈容你放肆!”
季劍紅著眼睛,扭過頭不發一語。
季禮生怕他再說下去引火燒身,忙岔開話題,道:“王上,南山寺之事,實在令人後怕。今夜晚宴,臣懇請――”
東陽侯話未說完,殿外,忽然傳來司禮焦急的聲音:“王上,臣有要事稟報!”
巫王皺眉:“何事?”
司禮惶然道:“事關重大,臣必須當面稟報。”
巫王這才沉聲吩咐:“進來。”
聽到通傳,司禮官一路疾步奔至殿中,伏跪在地,急聲道:“王上,方才長林苑掌事來報,夜照公主失蹤了!”
“這晚宴都快要開始了,臣、臣實在不知該如何應付了!”
巫王和季禮俱是驟然變色,若夜照公主在巫國出了任何差池,那夜照國與巫國,必將勢如水火。若風楚兩國再趁機挑撥,整個巫國都將面臨災禍。
季禮忙道:“王上,事不容緩,必須立刻封鎖城門,找到夜照公主。”
巫王沉眉,立刻宣來了戍衛營左右將軍狄申和懷墨,吩咐相關事宜。季禮自請從旁協助,巫王禁不住他再三懇求,便同意了。
安排好這邊,巫王又吩咐季劍:“劍兒,你立刻回威虎軍,和列英一起帶領各營在滄溟城外搜尋,就算翻地十尺,也要將夜照公主找出來。”
“是!劍兒遵令!”
季劍只能暫壓下心中憤懣,高聲應命後,又紅著眼死死盯了九辰會兒,才和東陽侯一起匆匆出殿去了。
司禮暗暗抹了把汗,小心翼翼的垂詢:“王上,那今夜晚宴……?”
“暫且取消!你立刻去驛館,穩住舒靖王子。”
“是,臣遵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方才殿中那番激烈的爭執,空空蕩蕩的垂文殿,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巫王和九辰兩個人。
巫王揉著額角,冷靜下來,忽然意味深長的問一旁的黑袍少年:“方才,世子說「當殺」,是為了故意激怒季氏、讓他們遠離這趟渾水,還是真的那麼想?”
九辰沉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