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們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死死的將離恨天圍住,暗暗觀察。
閻羅刀出如紫電驚雷,已是極快,沒想到,連那青衣人的衣角都擦不到。
穆寒亦覺棘手,他不能堵上子營所有死士的性命,急至九辰跟前:“將軍,此人劍術太厲害,不如,調醜營的人過來支援罷!”
“他中了毒,不會支撐太久,只要合兩營之力,必能困死他。”
九辰捏緊掌中的骨笛,指節泛白,手指微微顫抖。
列英和王使同時看向了站在前方的少年。
王使暗自嘆息,列英只當他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不知所措了,忙道:“殿下不必憂心。若人手不夠,其餘營盤的人,皆可調遣。”
九辰輕道:“不必。”便把骨笛放到唇邊,吹出了兩個短調。
醜營擅用鐵鏈子,每條鐵鏈皆以渾鐵打造,足有五六十斤,鐵鏈一頭都扣著一顆佈滿鐵釘的狼牙錘,能敲碎人的骨頭,因此被稱為「碎骨鏈」。遇戰,死士們手中的鐵鏈都足夠長,往往人未至,鐵鏈就已纏上獵物的腿腳或脖頸。
此刻,這些擅於遠攻的死士們,臂上纏著碎骨鏈,既能靈活自如的發起進攻,又能巧妙的避開離恨天咄咄逼人的劍氣,顯然十分難纏。
王帳之前,青衣蕭然,劍光如漫天飛雪,帶起片片血色,硬生生將死士們又逼退丈遠。
一聲長喝,外圍的死士們齊齊丟擲碎骨鏈,鎖住雨點般墜下的劍氣。而隨著內力的流失,離恨天袖中劍氣也逐漸轉弱,開始轉攻為守。
遠處觀戰的列英和王使皆感嘆於離恨天精妙絕倫的劍術,唯獨九辰,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包圍圈中的那抹青色,掌心,不知何時已冒出冷汗。
又一輪激戰之後,離恨天身形幾不可見的晃了晃,然後,那柄明如秋水的君子劍,終於被他握於掌中,開始近距離廝殺。
九辰知道,離恨天的內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驅動劍氣了。
但縱使如此,死士們也很難在他精妙絕倫的劍術裡尋出破綻。
巫王不知何時披衣從王帳中走了出來,此刻,正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離恨天做困獸之鬥。
離恨天顯然也注意到了巫王。
四目相對,兩人眸底同時迸出殺氣。
列英和王使俱是一驚,忙疾步出了帳幕,護在巫王兩側。
九辰也很快趕到王帳前,見巫王未帶兵器,也未帶護衛,急道:“此地危險,請父王回帳,此處交給兒臣即可。”
“不妨。”
巫王抬高語調,語氣異常溫和:“若不是你想出這個主意,把假訊息傳給他,孤不知何時才能將這個西楚奸細吊出來。”
九辰又是一懵。
離恨天抬起被殺氣浸染的雙目,冷厲無比的瞪著不遠處的黑衣少年,滿是震驚與失望。
這一刻,九辰才明白,不光離恨天,連他自己,也鑽進了巫王早就設好的局裡。
如果,他走錯了一步,會是什麼後果?
也許,會像那些探子一樣,被就地誅殺。
也許,明日母后就會因為他這個勾結外敵的「亂臣賊子」被廢黜。
巫王饒有興致的觀賞著這場陷入僵滯的戰局,問身旁的少年:“依世子看,若要速戰速決,該用何法?”
九辰沉默,更緊的捏住了手中骨笛,抓住它,彷彿能抓住某種力量。
巫王見九辰只是黑眸空洞的盯著某處,挑眉問:“怎麼?世子還對他顧念昔日情義?”
九辰悚然回過神,臉色煞白,掌心冰涼溼膩,額上也滲出冷汗。
在巫王探究的眼神裡,九辰一點點挑起嘴角,抱臂道:“兒臣以為,離恨天只剩下自保之力,若以延氏兄弟為突破口,他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