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處逢生,兩名小內侍喜得大哭,拿額頭重重撞著玉階,叩謝天恩。
司刑內侍聞得他們小殿下這番言語,只當王令已經收回,立刻以額貼地,高聲回稟:“奴才領命。”
巫王隱在衣袖裡的手掌漸漸捏成硬拳,平靜免了眾人之禮,才面帶溫和笑意,認真點評:“這招上屋抽梯,用得很好。”
司刑內監很快帶人拖走了兩名小內侍,去為他們處理傷勢。
九辰撩起袍角,沉默跪落在了巫王跟前。
巫王睨著他,眉間涼薄:“劍北五年,世子學會的,原是些無賴之計。”
九辰本是盯著地面,聞言,忽然抬起頭,硬邦邦道:“這一計,是兒臣從父王手中學來的。”
巫王抬掌便是一記狠狠耳光,掌間青狼扳指在對面少年的面上留下長長一道紅印子。
九辰扶地跪好,正欲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色,便聽一聲厲喝自頭頂壓下:“不許擦。”
九辰動作頓了頓,緩緩放下手臂。
巫王拿腳踢了踢跟前少年的背脊,深眸喜怒不定:“跪到午後,隨孤一同去城外巡查威虎軍。”
此時,一個青衣內侍疾步行來,恭聲稟道:“王上,淮國公子祜已攜淮王國書到垂文殿了。左相與右相方才也到了。”
巫王顏色稍緩,想起方才擱置的兩份奏簡,吩咐道:“告訴晏嬰,將所有未批覆的硃色奏簡都送到東陽侯府。”
內侍應下,復問:“司天監已經為公主合出八字,卜出婚期吉時,求問王上何時召見?”
“讓他們先在偏殿侯著,孤晚些時候聽。”
巫王負袖轉身,甩下這麼一句話,便登上青龍攆,轉駕回垂文殿了。
宮道拐角裡,緩緩露出一抹淡綠。
含山小公主左腿的箭傷還未大好,一瘸一拐的走到九辰跟前,咬唇喚道:“王兄。”
九辰別過頭,嗓音冰冷:“你以為,可以躲得過他的眼睛麼?”
含山小公主不吭聲,拿腳尖搓了好久的石階,忽得鼓起雙腮:“我不怕他!”
九辰冷哼一聲,懶得理會她。
巫茵茵蔫下腦袋,蹭著跪到九辰旁邊,復咬唇道:“王兄,我……我有東西要交給阿祜。”
見九辰依舊不打算理會自己,含山小公主委屈的扁起嘴巴,然後從懷裡掏出帕子,伸過去,笨拙的想替他擦掉嘴角沾的血跡。
九辰側頭避開,沒好氣道:“幹了,早擦不掉了。這樣討好我這個王兄,也不知道你是有良心還是沒良心。”
含山小公主悶悶收回帕子,道:“王兄又欺負我。”
九辰總算抬頭看了她一眼,勾唇奚落:“若是你自己胡亂繡的雜草醜蝶,不送也罷。”
巫茵茵翻起白眼:“反正阿祜喜歡,你管不著。”
說完,她氣鼓鼓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不由分說,轉塞到九辰懷裡,道:“我可是巫國嫡王女,豈會送那些俗物,王兄也太看不起人了。”
九辰擰眉瞪她:“我何時說要替你當信鴿了?”
巫茵茵擠出個鬼臉,水靈靈的眼睛瞪得更大:“阿祜說了,他想入威虎軍,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午後,父王不是要帶王兄去麼,你們定然可以見面。”
九辰眼睛又是一瞪,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淮王國書裡的內容了。
“找到了!找到了!公主在那裡!”兩個年長的宮婢驚喜大呼,扯帶著一群小宮婢慌慌張張的奔過來,將巫茵茵團團圍住。
“快把公主的木拐拿來!”
“一群廢物,先扶公主回昭陽殿!”
“哎呀!公主怎麼把裙角弄髒了!”
“公主,您可嚇壞奴婢了。王后嚴令,公主不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