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辰一怔,轉瞬明白過來:“是她。”
懷墨卸下弓箭,放到九辰跟前,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屬下就放心了。這是王上派給殿下的任務,祝殿下順利完成。”
九辰盯著那副弓箭,半晌不說話。
懷墨低咳兩聲,清著嗓子,道:“殿下若有意見,很抱歉,屬下不負責傳達。況且,事關王上安危,論忠論孝,殿下也該賣力一些。”
九辰斜他一眼,道:“我們百步之內,便蟄伏著暗閣十人,血閣七人,父王若真有危險,也輪不到你我出手。既然任務派到了我這裡,想必,父王已經知道了玉佩的事情。”
懷墨點頭,道:“屬下到時,王上問的第一件事,便是何人發的命令。不過,屬下看當時王上的神色亦十分疑惑,總不至於冤枉了殿下。”
九辰面無表情的拿起弓箭,道:“給我副塞耳朵的東西。”
懷墨取出常備的耳棉遞給他,道:“殿下這是心魔。”
九辰用力捏緊掌中長弓,笑道:“總有一天,我會克服它的。”
語落,他取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緩緩對準了東北方向。
茶樓內,阿雲正興奮的趴在欄上“觀賞”著群馬亂市的壯觀景象。
“阿姐,你真厲害!”他興奮的揚臂歡呼,心潮澎湃難平。
一道疾影,從他眼底劃過,轉瞬即逝。周遭,突然變作窒息般的靜寂。
阿雲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轉頭,正看見那隻紋著蘭花的陶壎在九幽的指間碎裂成片。
九幽伸手,握住最後一枚碎片,看了半晌,任由它從指間滑落。
九辰與季劍上下聯手合擊,加上戍衛營的配合,很快便解決掉了所有不受控制的馬群。巫王留了懷墨收拾殘局,便興致盎然的要去南市繼續轉轉。
季禮雖然放心不下,卻也不敢阻攔,只得惴惴不安的留意周圍環境,避免重蹈覆轍。
所幸,與北市相比,南市的生意看起來“安全”許多。巫王將各條街市轉了一圈,著重尋訪了一番鐵市、米市、菜市、肉市以及布市的行情,直至夜幕低垂,才提起回宮之事。
季老侯爺提心吊膽了大半日,總算稍稍鬆了口氣。
巫王笑道:“愷之,謹小慎微,畏首畏尾,可不像你東陽侯的行事作風。”
季禮坦然道:“不瞞王上,今日,臣是真被北市這場馬亂給嚇著了。本以為,邊城最險,沒想到滄冥竟也藏著如此禍患。”
巫王哈哈一笑:“愷之憂慮過重了!其實,換個角度想,這場亂子來的並不錯。看得見的東西,並不可怕,看不見的,才是最危險的。”
季禮愣了片刻,亦放聲笑道:“如此,倒是臣老糊塗了。”
南市口,晏嬰已經帶人將馬車備好,遠遠瞧見巫王等人身影,他忙上前回稟道:“王上,可以出發了。”
巫王點頭,道:“你先帶辰兒過去。”
晏嬰笑著應下,季禮臉色大變,忙道:“王上,這混小子一點規矩都沒有,最會惹禍,還是讓他跟臣回去罷。”
眼看著最擔心的事情即將發生,季劍忍不住開口:“王上,公主殿下既然在養病,您就放阿辰出宮吧。”
季禮狠狠瞪他一眼,繼續進言:“王上,他年紀尚小,沒有幾分見識。若是讓他繼續留在宮中,只怕最能助長他貪圖安逸、不思進取的劣性。臣現在接管軍務,正好能利用此機會將他歷練一番,讓他多學習軍中事務,日後好報效巫國。也只有如此,才不負王上一番苦心。”
巫王聽得極是贊同,道:“愷之說的有理。既然如此,此事,不如就讓辰兒自己決定。”
季禮心中大石落地,便瞥了眼身後的黑衣少年,斥道:“王上在問你話,愣著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