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遲清和一睜開眼,便撞進一雙含著柔軟春意的深棕色眼眸。
宮華歲低頭親吻他,“清和,還要喝水嗎?”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遲清和回憶起整晚他艱難討水喝的狼狽場景。
把被子拉過腦袋,嘶啞著嗓子,很有骨氣地說了句“不要”。
宮華歲低笑兩聲,也跟著鑽進被窩。
他的動機本就不純,一鑽進去就摟住遲清和,舔弄著昨夜留下痕跡的地方,耳垂、喉結、鎖骨、心臟、肚皮、大腿……太多了。
遲清和越是掙扎,宮華歲的反應越是強烈,漸漸的,他不敢再動,默默當起木頭人,只求宮華歲能放過他。
宮華歲玩夠了,就喜歡貼在遲清和的肚皮上,胸腔上,用臉頰感受著上面一道道為了救他而留下的淺色疤痕。
遲清和每一次呼吸,他的腦袋會跟著小幅度起伏,然後他會慢慢蜷縮身體,像陽光下曬得舒服的貓咪,團成一團,窩進遲清和的身體。
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最大的安全感。
遲清和悄悄掀開被子,透過外面的光,無奈瞧著腰間的小貓咪。
他往枕頭底下摸索一圈,找到手機,讓助理把工作安排往後推。
跟助理訊息一同到的,是王導掐準上班點的電話。
遲清和輕咳兩聲,嗓子太啞了,他索性把腰間那顆毛絨絨的腦袋揪上來。
“你接。”
宮華歲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卻聽話地接過手機。
按下接通的那一瞬,王導的聲音迫不及待傳過來。
“遲總啊,早上好,那個……電影的事考慮得怎麼樣?我一晚上沒睡就等著你的好訊息呢?”
昨晚那家粵菜館的幕後老闆就是宮華歲,他知道王導口中的電影聊的是什麼。
但他還明知故問,“什麼電影?”
王導一噎,拿開手機,又看了眼螢幕。
沒打錯啊。
怎麼會有宮華歲的聲音?
兩秒後,王導表情一變。
真是熬夜熬昏頭了。
不敢再耽擱,堆著笑對電話那頭道,“歲歲吶,遲總在你旁邊不?你問問他,願不願意把你的電影片段保留?”
宮華歲假裝恍然大悟,轉頭就跟遲清和告狀。
“清和,王導說要把我拍的電影片段全刪掉!”
手機外放,聽了全程的遲清和:“……”
對面沒按住話筒,被拙劣地潑了盆髒水的王導:“……”
遲清和嘆了口氣,替宮華歲按住話筒,問他,“不想讓導演刪掉?”
宮華歲思索了好長一段時間,“僅限這部電影。”
“好吧,那你跟他說。”
遲清和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揉了揉他的腦袋後,掀開被子下床。
衣服被扔的到處都是,他找了件離自己最近的套上,儘快隔絕身後火熱的視線。
洗漱一番,從浴室裡出來後,房間裡已經被宮華歲整理好了。
遲清和打了個哈欠,去換衣間。
換衣間很大,所有東西都是宮華歲安排的,他還不太熟悉,正好今天有的是時間,他索性趁此機會,逛了起來。
手錶、墨鏡、袖釦、領針等搭配,數量都以櫃子算,但他的主人似乎從來不寵幸它們,比剛買來還要新。
它們孤零零地擺在中心展櫃,陷在黑絲絨裡,被冷白的射燈照耀著。
遲清和看完後,莫名覺得這些小傢伙跟之前的歲歲很像,站在聚光燈下,漂亮閃耀,卻好似……沒有靈魂。
他繼續往裡走著,一排排私服從上掛到下,整整五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