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奚文崇就迫不及待轉過來,“他是真難受還是假難受?”
遲清和不會把情緒帶給不相關的人,揉揉眉心,“不清楚,但應該快好了。”
“我覺得他就是裝的,他開車開得跟閻王似的,兩百多在那飈,會在六十碼的車裡吐?”
奚文崇邊說邊點頭,肯定道,“就是裝的,真相了!作為他最強勁的對手,他看不慣我,給我使絆子呢。”
遲清和:“也許吧。”
“對了,你們住一起嗎?不住一起的話,待會送完你,我再送他。”
“我送他吧,正好跟他家離得近。”
遲清和看向奚文崇,不著痕跡地引導話題,“還有,熬夜對身體不好,你早點回家。”
“又不差這一會兒,我年輕,天天熬都沒事。”
“天天熬夜賽車?”
“也不是,我這人三分鐘熱度,車是最近才迷上的。”
奚文崇摸了摸鼻子,忍著羞恥自誇。
“不是我吹,我好像真有玩車的天賦,才練了一個月,就有好多人邀請我加入戰隊,不過我都拒絕了。”
“拒絕?因為宮華歲?”遲清和進一步引導。
奚文崇眼睛一亮,驚呼,“你怎麼知道!”
“隨便猜的,看來我運氣不錯。”
“其實是因為我聽到那群戰隊的人說,宮華歲請不到,才勉為其難認下我的。”
奚文崇皺了皺鼻子,哼氣,“我就受不了這委屈,我就想讓他們看看,我比宮華歲強!”
遲清和的眼底劃過一絲冰冷,“所以,你就對他的車動了手腳?”
“我……一時糊塗……我做完就後悔了,想跟他解釋,讓他別開,可每次他都不理我,我又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一生氣一吵架,什麼都忘了。”
奚文崇煩躁地揉亂頭髮。
“然後晚上好幾場比賽,我看他都沒問題,以為沒事,就不管了,誰知道剛好在跟我比的時候,他就出問題了,剛下車就給我打了……”
遲清和指尖微蜷,總覺得這事有不對勁的地方,可他怎麼也想不出來。
思索間,車門被開啟,夏夜的涼風裹著淡淡的香氣塞進車廂,宮華歲慘白著臉,坐了進來。
車內兩人在看到他進來,迅速收了話頭,看向別處。
宮華歲抿了抿嘴,心裡更難受了,小心翼翼地往右挪,直到兩人的大腿緊貼在一起,他勾住遲清和的尾指,語氣蔫蔫的。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遲清和不動聲色避開他,順帶著還將手抽回來。
“沒什麼。”
“騙人。”
“嗯。”
宮華歲恐懼於遲清和的冷淡,眼裡的無措濃得快要溢位來,“清和……”
遲清和看了他一眼,宮華歲頓時沒了聲,默默垂下腦袋。
可遲清和的公開處刑正要開始,他不著痕跡地從奚文崇嘴裡套話。
“一直想問,宮華歲在那玩多久了,你們看起來挺熟的。”
宮華歲後背一冷,正想阻止奚文崇說出真相,可惜後者是出了名的嘴快選手,他根本攔不住。
“快兩星期了吧。”
遲清和唇角弧度不變,“這兩星期,天天去?”
“也不是,高空彈跳跳傘,徒手攀巖,他串著玩的,什麼刺激玩什麼,還經常大半夜去,跟貓頭鷹一樣。”
奚文崇感應不到後方僵硬詭異的氣氛,還饒有興致地來了一句。
“我這隻能算小道訊息,當事人不在這嗎?你問問他,肯定比我更清楚。”
遲清和闔下眼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後,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