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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慶道:“還沒,給世子送完了就去。”
傅翌又將聲音壓低了些:“不用送了,你去和世子妃說一聲,讓她來世子這用膳。”
“是是,我這就去。”
即使傅翌的聲音壓的再低,祁湛還是將他們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裡。
他瞥了一眼剛剛進屋的傅翌,一句話也沒有說,原本隨意搭在桌案上的手卻微微縮緊了。
他的眼睛望向窗外,桌上布好的膳食一動都沒有動,像是在等著什麼。
一刻鐘後,那抹小小的影子又出現在了梅樹下。
祁湛緊繃的手這才鬆懈下來。
楚妧款步踏進門檻,還未曾說話,就聽傅翌道:“世子妃是來找世子麼?可曾用膳了?”
楚妧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也沒有說破,只是面容平靜的答道:“還沒。”
傅翌忙搬了椅子招呼楚妧坐下,將銀箸遞到楚妧手裡,道:“世子也沒用呢,要不您陪世子用些?”
楚妧攥著銀箸,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傅翌這才鬆了口氣,低頭退下了。
祁湛從楚妧進屋便將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薄唇微抿,似乎在等著她先說話。
可楚妧一句話也沒有說,反而夾了塊蒸糕,小口小口地吃起來了。
彷彿身邊沒有祁湛這個人似的。
祁湛面色微微泛白,就這麼看了她半晌,嗓音微啞的問了一句:“想劉嬤嬤回來嗎?”
楚妧的眼睫顫了顫,將口中的蒸糕嚥了進去,輕聲道:“綠桃她們也挺好的。”
祁湛的眼神沉鬱,嗓音也冷了下來:“你知道她們在宮裡,所以你便不怕了?”
楚妧道:“送綠桃過來,不是你的意思麼?難道我說了想,你就會將劉嬤嬤調回來嗎?”
祁湛確實不會將劉嬤嬤調回來。
他是要講條件的,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楚妧堵回了喉嚨裡,像卡了根魚刺似的難受。
兩人再沒有說過話,楚妧用完早膳便回去了,而祁湛一口都沒有吃。
此後的兩天裡,祁湛每天都叫楚妧來用膳,楚妧也每次都來,卻只是和之前一樣吃飯。
她不再關心他的傷勢,不再對她笑,更不會主動對他說一句話。
祁湛話本就少,幾番下去,他的性子也愈發沉鬱了,時常是看著她吃,等她吃完了便將飯菜撤走,自己一口不動。
到了
卯時不到, 祁湛便醒了。
窗外天還未亮, 偶爾傳來一兩聲枝條被雪壓彎的輕響, 除此以外, 便什麼都聽不到了。
祁湛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 枕邊的人兒不知何時將身子轉了過來, 只是後背依舊緊貼著牆,藉著微弱的光, 他能看到她抿成一條線的唇瓣和微微皺起的眉。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可很快他就看到, 那捲翹的睫毛顫了顫, 似乎是要醒了,祁湛忙將手收了回去,就這麼靜靜望了她良久,直到天矇矇亮了, 他才從床上起身,用熱水擦了把臉, 披著氅衣, 吩咐門口守夜的丫鬟去叫傅翌。
傅翌簡單洗漱一下就匆匆來了,恭敬道:“世子可要回屋?”
祁湛回頭看了眼屏風後的人影, 淡淡說了聲:“不必。”便將裡屋門掩好, 對傅翌吩咐道:“你用完早膳就進宮一趟, 趕在晌午前將劉嬤嬤她們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