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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湯藥黑乎乎的,聞著略有些刺鼻,若是平時楚妧定是不怎麼想喝的,可此時的她已經疼的有些喘不上氣了,腦子裡只想著快些將寶寶生下來,所以藥碗一遞過來,她趕忙就張開了口,將湯藥一股腦兒的喝了進去。
許是口中苦澀味兒太過濃烈了,倒讓楚妧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指尖那略微冰涼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正抓著祁湛的手,掌心的位置還能隱約摸到幾道剛剛掐出的指痕。
楚妧不由得皺了下眉。
兩個人都疼多虧呀?
她一個人疼就夠了。
這般想著,她便用指腹在那傷痕上揉了揉,轉而去抓他的衣袖。
掌心上柔軟的觸感讓祁湛的眼睫顫了顫,那臉色比楚妧還要蒼白幾分。
即使楚妧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他也知道此刻的楚妧是極疼的。
他記得楚妧先前和他說過怕疼的話,也記得楚妧因為許氏生產而嚇得面色蒼白的樣子。
以前哪怕只是被他咬一口,她都會躲他好幾天,卻不知這樣的疼她該怎麼忍。
那雙水潤的眸子已經沁出了幾滴淚珠,飽滿的唇瓣也被牙齒咬破了皮,可看向他時,卻還是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對他說著:不疼,不疼。
又怎麼可能不疼呢?
屋內的爐火正旺,薄薄的窗紙外面,有幾片枯葉被風從樹梢上扯落,枝椏一晃一晃的,連帶著那含苞欲放的梅也跟著一陣顫動,似乎還能聞到淡淡的香。
花是柔弱的,卻也是堅強的。
窗外的天已染上了暮色,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終於,穩婆高喊道:“出來了,出來了,恭喜王爺,是個小世子!”
祁湛的呼吸略微一頓,垂眸去看楚妧。
楚妧的眉依舊擰著,緩了口氣,才小聲道:“可我……可我還是很不舒服。”
正準備將小世子包好的穩婆一頓,忙將小世子交給身後的劉嬤嬤,轉過身去,看到楚妧的身子時驚了驚,忙道:“哎!還有一個,王妃再使把勁兒……”
祁湛的心口一陣發緊,連帶著背脊也愈發僵硬起來。
他從來都是個極為自私的人。
他一直想將楚妧牢牢拴在身邊,所以他恨不得楚妧多生幾個才好。
可到了此時,他才希望楚妧從來都不曾有過。
他不想讓楚妧受一點點罪。
楚妧的手順著祁湛的袖口一路向上,直到摸到他冰涼的掌心時,心裡的害怕才少了些許。
她並沒有做好生寶寶的準備,更沒有準備好一次生兩個。
劇烈的疼痛讓她本能的跟著產婆用力。
好在
楚妧才過寅時便醒了, 四周還是一片茫茫的黑, 只有屏風後的書桌上亮了一盞微弱的燈。
她下意識的朝自己肚子摸了摸, 原本裝著寶寶的位置, 此刻已經乾癟下去了, 就連那緊緻光滑的肌膚也略有些皺。
楚妧皺了下眉, 手臂又朝床邊探去。
然而床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只有被單上殘留著些許淡淡的餘溫。
祁湛跑哪去了?
楚妧從床上坐了起來, 對著門外剛喊了一聲“祁”, 就見祁湛從屏風後走了過來。
他懷裡抱著孩子, 見楚妧醒了,轉身點了桌上的等,低聲問:“餓不餓?我剛讓劉嬤嬤弄了點宵夜,要吃麼?”
楚妧聽祁湛這麼一說, 才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餓了,她道:“我想吃些甜的。”
祁湛“嗯”了一聲, 道:“我去讓劉嬤嬤把甜羹熱一下, 你在房裡等我。”
楚妧點了點頭,祁湛轉過身去, 就要邁過屏風時, 楚妧忽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