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退出了帳子。
祁湛坐到了楚妧身旁的椅子上,將手中的布老虎放在了桌上,拿起楚妧的茶杯,低頭抿了一口茶,任由楚妧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瞧了一遍。
他裡面的衣服未像前幾次那樣滿是血漬,身上也聞不到多少汗味兒,只有袖口處破了幾道口子,卻被那身玄色的衣裳掩蓋了,瞧不出流了多少血。
楚妧抓住他的衣袖,祁湛也不反抗,順勢將胳膊伸了過去,語聲淡淡道:“這邊傷了兩處,肩膀上也有一處,但是不怎麼嚴重,也沒有很疼。”
楚妧輕哼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祁湛的袖口捲起,藉著燭光細細檢視他的傷勢。
傷口周圍還殘留著些許灰白色的藥末,雖是匆匆撒上去的,好在血已經止住,只能看到一道血跡乾涸後的痂,帶著些許黑紅的顏色,看著雖然有些駭人,但也確實如祁湛所說,只是些皮外傷,並不怎麼嚴重。
楚妧緊繃的小臉這才緩和了幾分,語氣也軟了下來,撐著肚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柔聲道:“你在這歇著,我去讓門口計程車兵打盆熱水進來,先給你清洗一下,等傅翌將傷藥拿過來了再給你包紮。”
祁湛笑了一下,道:“好。”
眼瞧著楚妧繞過了屏風後,他才將身子悄悄往裡轉了些,像是要將腹部的傷口掩住似的。
可還未等他坐好,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傅翌拿著藥箱急匆匆的從帳外跑了進來,看著剛走到門口的楚妧,問:“王爺腹部的刀傷怎麼樣了?真的不用找軍醫瞧瞧嗎?”
楚妧的瞳孔瞬間縮緊,轉身走到了屏風後。
她的動作比去時快,面色也比剛才冷。
祁湛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醞釀著的風雨。
祁湛目光不可避免的閃躲了一下,忽然伸手拿起了先前放在桌上的布老虎頭,微笑道:“這小老虎很可愛,是給孩子繡的麼?”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 軍醫就匆匆趕到了祁湛帳裡。
祁湛身上已經換了件乾淨的衣服, 正神色淡然的側躺在矮榻上, 垂眸看著手中的小布老虎, 薄唇微抿, 不大瞧得清神情。
楚妧就坐在祁湛床邊, 原本嬌俏的小臉繃的緊緊的,黑亮的眸子裡頗有幾分山雨欲來的意味兒。
而傅翌正站在床尾, 將頭埋得很低, 神色閃躲的不敢瞧祁湛。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詭異的寧靜。
即使祁湛軍帳的門窗都掩的很好, 可軍醫還是覺得,祁湛帳裡似乎比屋外還要冷一些。
他半跪在矮榻前,大氣都不敢出,專注的給祁湛處理起傷勢來。
祁湛也一動不動的任由他處理, 修長的手指不時觸弄一下虎鬚,面上雖未有什麼旁的神情, 可那眼角處偶爾傾瀉出的寒光, 卻足矣令傅翌膽戰心驚。
傅翌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雖然傅翌知道祁湛開始是不想讓楚妧知道他受傷的訊息的,可後來劉嬤嬤不是告訴他, 王爺說過, 不用請軍醫了, 讓他拿著藥箱直接來帳裡的麼?
既然不用請軍醫了,那不是就說明祁湛的傷勢要由楚妧給他包紮了麼?
那楚妧肯定是知道祁湛受了傷的啊!
可祁湛為什麼還會這麼生氣?
傅翌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其中緣由,一抬眼, 就看到祁湛撫弄著布老虎脖子的指尖,心中不覺一寒,忙又悄悄往後退了一小步。
祁湛察覺到了傅翌的小動作,低垂的眼睫微揚,冰凌一樣的目光直直射向傅翌。
傅翌覺得此刻自己就像那隻被扼住喉嚨的布老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可只是一瞬,那冰冷的感覺就消失了。
傅翌有些不敢相信,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