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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泓記得前幾次召見祁湛時, 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會兒楚妧還在府裡, 祁湛身上多多少少還有些人味兒,也懂得收斂自己的氣場, 不至於蓋過懷王, 更不會像現在這般鋒芒畢露, 像是懶得再掩飾什麼似的無所謂。
連祁泓這個外人都看得出祁湛這些日子的變化,就更不用提幾乎天天與祁湛見面的懷王了。
祁泓和祁中培都對祁湛養暗衛的事兒心知肚明,只是兩人沒弄清楚祁湛有多少人之前, 都不願意率先動手,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
不過眼下城門雖然開了,可祁湛的人手卻並未撤下,對來往的百姓相查甚嚴,若再耽擱下去,恐對大鄴安危不利。
祁泓抿了口茶,瞧了祁湛半晌,才開口問道:“世子將城門封鎖那天開始,朕就收到了不少大臣彈劾的奏疏,但朕想著或許是皇叔府中有什麼急事,就將此事暫且壓下了,這些日子以來朕一直在等皇叔給朕一個解釋,可到如今已經半個月過去了,百姓早已怨聲載道,朕非但沒有等到皇叔的隻言片語,世子反而連朕的召見也不顧了,你們這是置朕的顏面於何地?”
祁泓語聲不急不緩,卻透著隱隱威壓的逼迫感,話說到結尾時,沒有看向祁湛,反而看向祁中培,顯然是要祁中培來回答他的。
祁中培自然明白祁泓的意思,思索了半晌,沉聲道:“實不相瞞,自滿月宴後臣就染了風寒,一連在床上臥病數日,府中大小事務全都交與了湛兒掌管,直到近幾天才略有好轉,關於湛兒封鎖城門和抗旨一事,臣也是前幾日才得知的……”
說著,祁中培就跪在地上,表情悲痛道:“實在是老臣教子無方才釀成如此大禍,一切都是老臣的罪過,請皇上責罰!”
祁中培嘴上雖然說著請罪的話,可話裡話外早已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祁泓還沒有說祁湛抗旨,他卻先說了祁湛抗旨,無疑是替祁湛承認了罪名,借祁泓之手處置祁湛,即顯得他顧全大局,又能在朝堂上博得美名。
祁泓對祁中培的算盤心知肚明,轉眼看向祁湛,沉聲問道:“皇叔說的可屬實?”
祁湛唇角牽起一抹譏諷般的笑,也不辯解,只是嗓音冷淡道:“屬實。”
祁泓微微皺眉,又問道:“朕聽聞世子封鎖城門一事與世子妃有關,世子妃不是生了重病麼?難道另有隱情?”
祁湛的眼睫微不可聞的顫動了幾下,過了半晌才輕輕垂下,語聲輕如落羽:“世子妃被北高人劫去了。”
“什麼?!”
祁泓做出一副驚訝的姿態,轉頭看向懷王:“世子此話當真?”
祁中培反應極快,當即便俯首道:“臣不知此事,只是前幾日聽湛兒院裡的僕人說妧妧臥病在床,臣還特地派了大夫去瞧,卻被湛兒回絕了,臣還以為妧妧病的不重,便也沒放在心上,又哪知是這種緣故!”
祁泓再次看向祁湛,似乎是要詢問祁湛為何欺瞞此事。
祁湛面色未有絲毫變化,低聲道:“臣得知大靖使臣剛到大鄴,若是將世子妃被劫的訊息透露出去,恐引使臣多心。”
祁泓聞言一愣,過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當初修改祁湛家書的事。
他當初只想著向楚衡透露祁湛與楚妧不合的訊息,適時再趁機恩准楚妧回去探親,好藉此分化懷王勢力,卻沒想到如今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楚妧被抓對他來說是好事,使臣來接楚妧對他來說也是好事,可是兩件事情湊在一起,那就變成了壞事。
這使臣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種時候來?!
直到此時,祁泓才反應過來,祁湛竟是故意告訴自己楚妧被劫的訊息的。
他若是不知此事便也罷了,可如今知道了,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