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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出大門,易辭洲都將舒晚嚴嚴實實摟在懷裡,待上了車,也不知道是胳膊太痛,還是心口太痛,整個人直接癱在了後座,眼底一黑暈了過去。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胳膊上已經打了厚厚的紗布,透著濃濃的藥味。
他腦袋暈得厲害,來不及確定自己胳膊是不是骨折之後,就掙扎著去找舒晚。
還好,她沒走,還在。
她睡在一邊的沙發上,把自己蜷了起來,像一隻失去家園的小貓,顯得孤獨無依。
不知是她聽到動靜了,還是兩個人彼此之間依然有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舒晚倏地睜開了眼,看到他醒來之後,立刻起身讓門外的付沉去喊醫生,然後走過來說:“你的左胳膊沒有骨折,就是腫得有些嚴重而已。”
其實易辭洲自己也知道,徒手去擋那麼沉重的紅木柺杖,怎麼可能毫髮無傷,不過萬幸的是,沒有砸到她。
他靜靜在她身上逡巡一番,待停留在她的小腹時,不覺閉了一下眼睛,指甲掐在掌心中隱隱作痛,痛苦問道:“他的?”
舒晚緘默半晌,終於冷冷開口:“後悔嗎?是不是還不如讓老爺子一柺杖把我打流產算了?”
◎這頂綠帽子,你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聞言,易辭洲無比痛苦地躬下身子,跪伏在病床上癱軟無力。
他揪扯著自己的頭髮,那一瞬,被她冷漠的話語打擊得體無完膚,那一聲聲太過蝕骨,讓他恨不得以頭搶地。
可他又能怎麼辦?
舒晚已經先發制人,他不可能再衝到老爺子面前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否則老爺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他都不敢想。
他的左胳膊太疼,腿也太軟,只能用右胳膊艱難地把自己撐起來,他看著她,沙啞地說道:“這就是時隔三年你給我的報復?”
舒晚平靜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易辭洲,是你先把我推給他的,他救了我一命還陪了我三年,我給他生個孩子,不為過吧?”
易辭洲幾乎要窒息,他闔上眼,牙齒髮著顫,落在嘴唇咬出一條血印,“舒晚,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然而舒晚依然淡然自若,甚至故作輕鬆地走到病床的另一邊,幫他把手機拿了過來,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的底線不就是我嗎?可以,弄死我簡單得很,打電話給老爺子吧,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易辭洲眼眶猩紅地看著她手裡的手機,嘴唇繃成了一條線,“你知道不可能。”
今天易宏義肯放過她,完全只是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否則,他一定會把易阮聯姻道路上的障礙全部剷除。
老爺子眼裡,只有利益。
只是他至今還搞不明白,為什麼當他當初那麼執著地讓他娶舒晚。
沒有利益的交易,易宏義不會白做。
舒晚也清楚明白得很,她將他的手機擺在一邊,緩緩抬起身子,漠然俯視著他,眼神充滿了戲謔和不屑,“易辭洲,這可是個私生子,這頂綠帽子,你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私生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個禁忌話題。
易辭洲啞然,他怎麼敢反駁,他又怎麼去反駁。他自己就是個私生子,從小見不得光的日子多了去了,沒有父親,沒有家人,甚至連應有的地位都沒有。
自從他被認回易家,他就對自己這個身份深惡痛絕,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有私生子的存在。
但是現在呢,瞧瞧,多麼諷刺啊,
老天真是跟他開了個莫大的玩笑。
這個孩子一生下來,註定就是個私生子。
既然老爺子已經知道了,為了保住舒晚,那他必須義無反顧地認下來,把它當成自己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