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打我?”
舒晚咬著下唇,眼底顫著淚光,死死盯著他,一言不發。
易辭洲眼眸閃過一絲陰鷙,他握緊了她的手腕,緩緩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輕聲道:“知道我小時候,誰打我打得最多嗎?”
舒晚哽了一下,依然沒做聲。
他不假思索:“我媽媽。”
舒晚手倏地一縮,“你媽媽?”
易辭洲闔了闔眼,燻醉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色。他哂笑著,將臉埋入她的脖頸間,濃烈的酒氣襲來,溫熱的氣息頃刻間就沾染了臉頰。
舒晚一顫,而他卻摟得更緊。
易辭洲垂眼笑笑,“是啊,她聽不見我疼,也聽不見我哭,因為我是個見不得光的孩子,她就把氣出在我的身上……”
將將說完,鼻尖的酸楚就一湧而出,然而他怎麼可能在一個女人面前哭,他嘶嘶磨著下頜,又將那種酸脹感硬生生憋回。
“見不得光?”舒晚愣了片刻,心中猛地抽動,下意識問道:“易辭洲,你……到底是誰?”
然而話音剛落,易辭洲就鉗住她的肩,用力掰正,直視她低吼道:“你說我是誰?我還能是誰?!”
被他這麼一吼,舒晚嚇了一跳,不覺“啊”地驚叫了出來。
帶著顫音的聲音突然從耳膜刺破,易辭洲眼神一愣,這是他
◎如果離婚呢?◎
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偌大的臥房又只剩下了舒晚一個人。
瞧見易辭洲一臉陰戾地離開,宋姨觀望了一會兒,便趕緊跑了進來,拿了個毯子蓋住她赤|裸顫抖的身體,打手語問道:【太太,你還好吧?】
她環視一圈,看到地上的助聽器,撿起來幫舒晚戴上。
舒晚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站起來,開啟窗戶。
夜風驟然吹進,涼得讓人心寒。
她在風中僵了許久。
風越吹越大,像冰凌子一樣刮過臉頰,又如刀鋒一般割著兩隻沒有任何防護的耳朵。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臉頰都沒了知覺,舒晚這才動了動嘴唇,“宋姨,你認識易辭洲多久了?”
宋姨一愣,頓了片刻才說道:“很多年了吧。”
舒晚:“有多久?”
宋姨猶豫了半晌,磨著聲音慢慢說道:“我曾經照顧過他媽媽……”
易辭洲曾經說過,這個宋姨,以前照顧過聾啞人,所以照顧她,非常有經驗。
她一凜,問道:“他媽媽,是易夫人嗎?”
宋姨挪開視線沒看她,說道:“是易夫人,大家都這麼喊她。”
她在說謊。
舒晚垂下眼睫,眼神暗了下去,點了點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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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藍灣別墅回來,易辭洲只覺得渾身痠疼難受,便徑直去了浴室。
酒氣薰染過的肌肉,綻著淡淡的緋紅,在水中隱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