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給皇上皇后以及太后見禮,皇上說著平身,目光在江漓身上度了個來回,又無聲的落去別處。
“叩見太子殿下,叩見長公主。”
顧雲笙自然是連忙叫道:“先生請起。”
安平長公主笑盈盈的說:“本宮和江公子自去年本宮生辰之後就沒見過了,江公子近來可好?”
“謝長公主記掛,草民諸事皆安。”江漓再次行禮,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那氣息並不屬於顧錦知的。而這種眼神,江漓不需要特意去看,只要稍微感受一下便可,因為他當年在湘雪閣已見識過太多太多次。
驚喜,震撼,仰慕,迷戀,甚至蘊含著一絲痴狂和隱晦的邪惡。江漓輕輕揚起眉,迎上了那道讓他極不舒服的視線。
皇帝。
氣氛一瞬間的僵硬,由江漓的視線移走而截斷。
太醫診脈半天,往後挪了挪,跪在地上道:“陛下和太后請放心,長公主只是皮外傷,受了些驚嚇,待微臣開一副藥方,長公主按時服用便可。”
“當真?”太后還是憂心忡忡:“那額頭上的傷……”
“母后,臣妾宮中有治療傷疤的冰凝露,效果特別好,敷上幾日定能康復。”皇后道。
太后點頭,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可她的臉色依舊難看至極,神色冰冷的瞥了眼皇帝,語氣森冷的對眾人道:“那個賤人呢?”
顧雲笙待在一旁靜觀其變,皇后暗露喜色,殿內下人噤若寒蟬,皇帝面色陰晴不定,就聽田嬤嬤在身旁回了太后的話:“湘妃還在殿外跪著呢。”
太后不再言語,而是看向了皇帝,似是要等皇帝下旨處決。而看皇帝的神色,明顯有些猶豫和不情願,對湯公公吩咐道:“去,叫湘妃進來。”
皇帝要處理後宮家事,江漓身為外人不方便在場,先一步告退,和顧錦知一起跟那進來的湘妃擦肩而過。
顧錦知卻當場一愣,心頭一緊。
方才進來的時候心急,竟沒有看清這位湘妃娘娘的容貌。雖說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美人坯子,但對於顧錦知來說不過就是些庸脂俗粉而已,連那夜來幽他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這個什麼湘妃。但是……她身上有種氣息,堅硬不屈的氣息,一身傲骨不容侵犯的勁頭,竟跟江漓有幾分相像。
不僅如此,但看她的身段和姿容,雖遠遠跟江漓沒得比,但最起碼有三成相似。顧錦知雙眉微皺,以餘光目視著湘妃匆匆進殿的身影,以及等在殿中,神色猶豫遲疑的皇帝。
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湘妃走進殿中,不卑不亢的往正中央一跪,行了禮後,直接抬眸看向了皇帝,一汪秋水填滿了委屈和無辜。皇帝只看了一眼,心尖上就像被貓撓過一樣,說實話,他不想重處湘妃,甚至捨不得湘妃受一點委屈,可是現場這麼多人在,傷的又是胞妹顧錦嫿,他又能如何維護湘妃?
不等太后開口訓斥,湘妃已垂眉斂目的說:“上元佳節,臣妾一時吃多了酒,跟宮女在御花園逗涼糕玩,誰想那孽畜不小心衝撞了長公主,臣妾是無心的,已第一時間將那孽畜懲治,不知長公主貴體可安?臣妾……知罪。”
湘妃伏在地上,看起來畢恭畢敬誠懇真摯,可語氣冷淡沒有絲毫悔悟,尤其是最後知罪二字,說的極其勉強和不情願。太后聽在耳裡,簡直像針刺一般尖銳。
皇帝想到湘妃在殿外跪了一夜,本就心有不忍,再看湘妃唯喏請罪的模樣,頓時心軟的不行:“既是無心的,那便……”
“皇兒。”太后冷聲打斷皇帝的話:“凡事都要講規矩,既有錯處就該受罰,若此時草草了之,這後宮豈不人人有恃無恐?”
皇帝一愣:“母后嚴重了。”
“安平不過才十一歲,尚在年幼,上元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