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幽喃喃訴說,眼角一行清淚滑下,悽美惹人憐:“可是第二天一早,一切都變了……”
江漓面色凝重起來,注視著夜來幽逐漸猩紅的眸子:“茗郎失聲痛哭,懊悔追恨,說自己醉酒誤事,欺辱了我。我告訴他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心已許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可茗郎不住搖頭,拒絕我的觸碰,拒絕聽我的言語。他說願意以任何方式補償我,除了……娶我。”
夜來幽扶著桌角起身,搖晃著單薄的身軀朝江漓走近幾步,流淚傾訴:“他家中有妻室,他深愛著他的妻子。他家中有子女,他深愛著他的兒子。他愛這個愛那個,唯獨不愛我!我哭著求他,我願意做妾,哪怕不迎娶我都沒關係,哪怕無名無分的跟著他,只求他不要離開我!可是他,他卻說自己不能辜負妻子的愛,不能再做對不起妻子的事。”
夜來幽聲淚俱下,哭的肝腸寸斷:“他說自己是一時糊塗,色迷心竅,對我動了非分之想。甚至說,說……他從一開始遇見我就是個錯誤!我認為最美的事對他來說居然是不可磨滅的錯誤,我最幸福的一夜對他來說卻是最痛苦的。他後悔與我經歷的點點滴滴,他後悔遇見我,後悔相識我!我的夢碎了,曾幾何時,我當他是我的世界,可終於有一天,我的世界塌了。”
夜來幽身子一軟,倒地大哭,孤獨而絕望,傾倒眾生的美豔臉龐憔悴而慘白:“我恨他!”
夜來幽緩緩抬頭,血紅的眸子死死盯住江漓:“我恨,我好恨!我恨他的妻子,恨他的兒子,我恨他的一切顧忌,我恨與他有關的任何人。他們全是江茗的枷鎖,若沒有他們妨礙江茗,若江茗孑然一身輕,便不會拋棄我,不會捨棄我。”
江漓的心臟好像被一把利刃狠狠刺了一刀,良久,他緩緩開口:“所以,你殺了江家滿門?”
夜來幽任由眼淚滴落到地板上,淚痕打溼了她豔麗的妝容:“我像孤魂野鬼一樣遊走四方,曾經同茗郎走過的路,我又重新走了一遍。我去了西湖,站在遊船之上,心一點一點沉落到冰冷的西湖水中。在那裡,我遇見了歐陽款。”
夜來幽眸色一變,多了股陰寒的味道在其中:“歐陽款的父親歐陽譯,既是當朝國舅,又是一手創立逐暉的掌尊。逐暉在歐陽譯的統領下很不景氣,我知道,僅憑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找江茗報仇。所以,我要利用歐陽譯,將逐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江漓聲音清冷,語氣平淡:“你成功了。”
“虧得我這身好皮囊,玩弄起歐陽譯父子易如反掌。”夜來幽眼角攜了絲諷刺的笑:“他不僅教我醫術,還授我武藝,更是引狼入室,領我進逐暉。我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待時機成熟,殺了歐陽譯,坐上新任掌尊的位置。”
夜來幽深吸口氣,扶著膝蓋起身,嫣紅的嘴唇在燭光的對映下散發出嗜血的光澤:“我釋出逐陽令,召集逐暉全體成員參與我的報仇計劃中。江茗的武功修為到了什麼地步,我心知肚明。就這樣殺進江家,保不齊我們全軍覆沒。所以在動手之前,我曾約了江茗見面。”
江漓隱隱猜到了什麼:“下毒嗎?”
“只是一點讓他提不上內力的藥,外加少量的迷藥。我最後一次問他,讓他拋棄一切跟我走,他再次拒絕了。”夜來幽冷笑起來:“江茗被迷倒了之後,我便率領逐暉成員闖進江府。”
即便江漓早有準備,聽到這裡還是免不了心下重重一顫。
“大開殺戒的感覺真好,幫助茗郎清掃那些障礙的感覺真好。”夜來幽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江府的慘狀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你都親眼見識過了不是麼?我要的就是雞犬不留,尤其是你的母親……”夜來幽湊近江漓一步:“我親手殺的,一刀兩刀……”
乍現一道銀光,閃電般掠過夜來幽的側頸。夜來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