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風只有你才配彈奏,它能得你之手被重新喚醒,是這把琴的福氣。若琴有靈,它也該心滿意足了。”顧錦知想方設法沒羞沒臊的要把江漓吹上天,且臉不紅心不跳,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而江漓無論是被誇還是被罵都能保持神態自若,不動如山:“小小琴曲作為賀禮,不足為道。”
“漓兒送什麼都是好的,就算什麼都不送,只要陪在本王身邊就行。”顧錦知說得很認真,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江漓,從他的眼神似是透出了某種資訊,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焦灼不安的徵求江漓的同意。
夜暖風和,草木芬芳,池中魚兒嬉戲,穿梭在滿塘盛開的蓮花下。清香襲人,那一朵並蒂芙蓉越發嬌豔。
既然沒表示,那就是不反對。
顧錦知心下激動,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扶住江漓的頭,另一隻手環住江漓纖細的腰身,輕輕的吻上江漓的唇。
清涼柔潤的觸感,如初雪,似晨霜。緊緊貼合的胸膛傳來彼此的溫度,江漓的面上自然而然的泛起了紅潮,連那長而微卷的羽睫都彷彿蒙了一層水霧,溼潤朦朧,帶著些許迷離的醉意。
顧錦知深深地望著他,難以置信自己竟有一天會萬般憐惜一個人,疼愛一個人。哪怕失去自我失去靈魂,哪怕死後入萬劫地獄,他只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留給江漓,獻給江漓。
“要說人啊,真不能給一點甜頭。”顧錦知溫柔的捲起江漓鬢角的墨髮,將其繞到江漓耳後,笑聲中帶著些許無奈:“以前本王孤身一人,日子雖然乏味,但也都那麼過來了。如今有了你在身邊,每天都是期盼,時刻都是幸福。可若哪天你不在了,本王甚至不敢想,那種日子……簡直一刻也過不下去。”
江漓斂眉垂目,呼吸略有急促:“王爺的擔心是多餘的。”
“是麼?”顧錦知語帶牽掛:“本王對你患得患失。”
“王爺多慮了。”江漓淡淡說道:“放眼天下,我能去哪裡?也只有這舒親王府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地了。”
“漓兒。”顧錦知撫摸江漓的側臉,柔聲問:“無論你走到哪裡,總會回來這裡的對嗎?”
江漓心底微顫,顧錦知神態有異,話中有話,是預感到了什麼?又或者是……知道了什麼。
“王爺也說過,這裡是家。”江漓眸色幽幽:“無論去往哪裡,無論走的多遠,終會回家的。”
白露沾草,紅日初懸。
鬱臺昨夜在外閒著沒事捉蛐蛐,大戰了三百回合,蛐蛐沒逮到,自己累得趴石桌上睡著了。等迷迷糊糊醒來之時,一聲“小漓兒”讓他瞬間清醒。
聲音的來源自然是新雨樓內的顧錦知,鬱臺急忙跑進去,就見顧錦知身著中衣,樓上樓下的找人。
鬱臺心中隱隱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先沒詢問顧錦知緣由,而是讓院中當值的丫鬟奴才們趕緊去尋找,轉而才走至顧錦知跟前道:“可是找不見江公子了?殿下莫急,江公子可能去水榭賞蓮了。”
顧錦知的臉色有些發沉,可若說他怒火叢生,倒不如說擔憂和焦慮更多一點。
等丫鬟急匆匆跑來跟鬱臺耳語之時,鬱臺臉色煞白,慌里慌張的跟顧錦知稟告道:“下人們找遍了王府,並,並沒有發現江公子……就連清煙護衛也沒了。”
出乎鬱臺意料的是,顧錦知並未有過激的反應,似乎早有預感一般,他只是身子微晃了晃,險險扶住桌角,在鬱臺驚慌的慰問聲中輕輕嘆息道:“那是他的責任,他非去不可。”
鬱臺正想問什麼意思,顧錦知忽然瞧見桌上的花瓶底下壓著一張尺紙,上面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此番雲遊,不日方歸,勿念。——江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一,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