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月,湘雪閣及人力財力重新建造了比原先還華麗的亭臺樓閣,依舊歌舞昇平,依舊醉生夢死。或許可以說,湘雪閣因禍得福,雖然經歷了一場惡鬥火燒,卻並未損傷根本。湘雪閣還在,反而因為那一場大戰,讓湘雪閣再一次名揚中外。
“哎喲,柳公子好久沒來了,小桃紅想你想的都病了。哎呀,這不是王少爺麼,快請進快請進……”老鴇還在店外熱情的招攬客人,無意間一轉頭,整個人一愣:“江樂師?”
既被瞧見,江漓也沒想故意閃躲,緩步走過去道:“花媽媽,久不聞見,日可安否?”
“湘雪閣日夜忙個不停,我當然好。”老鴇顯得很拘謹,以前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江漓的真實身份,再不能像從前那般對待。再說她湘雪閣雖是煙花之地,但訊息靈通,五湖四海的奇聞異事都瞭如指掌,更何況京中的家長裡短。就算江漓無父兄庇佑,但他既是皇子的老師,那便不能以尋常草民對待。
就這麼怵在湘雪閣門前說話,未免有些尷尬,老鴇尋思著,還是想了個話頭隨便問道:“江公子這是打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隨便走走。”江漓仰頭望去燈火通明的湘雪閣,想這裡曾因為他變得支離破碎,鮮血橫流,心中難免覺得對不住老鴇。
老鴇是個心思細膩之人,慣會察言觀色,更何況此時的江漓有什麼情緒都表現在面上了,老鴇一眼就明白,反倒是寬慰一笑:“江公子不要有什麼想法,當初湘雪閣被燒了個精光,我也確實愁得慌。不過好在宛芙蓉她們各個都深得我真傳,全是守財奴,老早就抱著金銀珠寶跑出來了,我那些家當一點沒丟。說實話,這些年也在公子身上撈了不少錢。怎麼說呢,出來混的遲早要還,老天爺讓我賺了個翻天,到了也是要收回去的。”
老鴇手拿團扇隨意扇著小風,體胖心寬的嘆道:“讓我賺錢的是你,讓我賠錢的也是你。扯平了!”
老鴇能這般安之若素,倒是讓江漓有些刮目相看了。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前幾日我新釀的桂花醉,江公子不妨嚐嚐?”老鴇熱情相邀,江漓閒來無事也不會拒絕。只是還未等回應,突然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語調:“呵,要不怎麼說冤家路窄,江漓,怎麼擱哪兒都能碰上你呢?”
不見其人只聞其聲便曉得是誰,江漓面色略有陰鷙,而老鴇不知二者恩怨,笑眯眯的迎接客人:“是諄郡王殿下,好久沒來了,是要找芙蓉麼?她今個兒正好不在……”
“不不不。”諄郡王單手執扇,裝模作樣的扇著小風:“本王不找芙蓉,本王就找……”紙扇刷的一收,指向江漓:“他。”
老鴇心裡咯噔一跳,隱隱覺得不妙。
江漓眸色清冷,倒是看不出喜怒哀樂。至於諄郡王,面帶微笑,和藹可親,把江漓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雙眼直溜溜的盯著,眼中似有火花在閃爍。
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天下傳言,江漓之美色絕世無雙,謫仙之姿可讓星辰日月為之隕落。
諄郡王不由自主的笑了,他上前一步,悠悠然道:“要我說,再多的恩怨那也是上一輩的,咱倆何苦來呢。上次是本王喝多了酒,言語上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江公子勿怪,勿惱。”
“誒,瞧我這人。”諄郡王故作懊惱的用紙扇敲了敲腦袋,笑道:“既然要賠罪豈能無酒?聽說湘雪閣最近新釀製了桂花醉,正好,給江公子敬上一杯,可不得推辭。”
老鴇一聽這話茬就感覺不對勁,江漓在湘雪閣的日子不算長,但也不短。慕名而來的豪傑名士數不勝數,為了奪得江漓,有背地裡使用陰謀詭計的,有巧舌如簧只為騙取芳心的,更有兩股相爭拼個你死我活的。什麼極品老鴇都見過,什麼伎倆老鴇都聽過。想諄郡王這套,只要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