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點頭,顧錦知顯得很是興奮,墨玉般的眼瞳中閃爍著燦麗的光彩。他一口氣將杯中剩餘的酒水喝了,起身,露出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笑意:“漓兒餓不餓,餃子應該正在煮著,本王親自去伙房瞧瞧。”
顧錦知說完便跑走了。
桌上放著顧錦知從宮中帶出的精緻點心,一小盤金絲燕窩糕,一小碟如意合歡酥。口感甜而不膩,香軟酥脆,江漓又吃了一塊,腹中已有五分飽足。香几上放著的燭火彈跳飛躍,江漓便拿了剪刀輕輕減去燭心。院外的玩鬧聲不絕於耳,處處洋溢著新年除夕的溫情暖意。
而在那片笑語晏晏聲中,突然夾雜了一道煞風景的刺耳尖叫。
“公子睡,公子呆,公子是睡呆!”
江漓聽了那麼一耳朵,面上雲淡風輕,無動於衷。他早已不是年少兒時那貪玩享樂,不蒸饅頭爭口氣的性子了。不過人家睡呆顯然不樂意了,本以為叫著幾嗓子就能讓人來追它,沒錯,它就是賤皮子。給點陽光就燦爛,不給陽光就搗亂。
一嗓子不成,那就兩嗓子。它重整旗鼓,高聲嚷嚷道:“公子是個大笨蛋,早晚要玩完。睡呆是好鳥,公子是壞鳥,睡呆是好蛋,公子是壞蛋。”
剪刀被輕輕的放在香几上,只見那熒熒燭光突然抽動一下,那一抹藍影快如流光飛電。睡呆感覺情況不妙,正想振翅逃跑,小小的身子卻早已落入那隻白淨如玉的手中。睡呆嚇得渾身炸毛,掙扎再掙扎,一個勁兒的子哇亂叫。
江漓在剎那間閃出屋子,又在轉瞬間現身院子,一切都是那般風清皎月,雲淡怡然,墨髮如綢,藍衣紛飛。唯一與先前不同的是,他手中多了一隻張牙舞爪不成,乾脆裝死的活物。
“我記得你最愛吃榛子。”江漓修長的手指戳了下睡呆毛茸茸的腦袋瓜:“未來三年,你是吃不到了。”
“……”睡呆的內心是崩潰的。
江漓冷酷無情,一手掐著睡呆的脖子往屋裡走,回到二樓,將這隻死鳥放回籠子。不曉得是被江漓掐的久了有些缺氧還是如何,它身體暖棉棉的,意識迷糊糊的,無精打采的往杆上一趴。
江漓也懶得跟它交流感情,正轉身要走,睡呆突然叫了一聲。
“總有那麼一個人,只需一眼,便萬年。”
江漓頓住腳步,下意識回頭看向那隻鸚鵡。眸中幾道複雜的情緒先後交錯而過,他走了回去,問那隻極有靈性的鳥:“這話是誰說的?”
鸚鵡忽閃忽閃翅膀,故意報復,不怕死的為自己爭口氣:“公子睡,公子呆,公子是睡呆!公子笨,公子蠢,公子是壞人!”
無限重複……
“小漓兒醒了嗎,小漓兒還沒醒嗎,小漓兒什麼時候醒啊,本王要守在小漓兒身邊!”
原本打算一走了之留睡呆自己唱獨角戲的江漓忽然一愣,就聽到睡呆接踵而至的第二遍重複,字字清晰,字字入耳。江漓愣在當下,面上浮現的詫異之色久久不退。
顧錦知難道一直守在他的床榻邊嗎?
顧錦知之所以面容憔悴,精神頹然,身體瘦了一大圈,竟是因為他熬得嗎?
“小漓兒。”
這回是真的人聲。
江漓回頭一看,就見堂堂舒親王殿下親自端著兩盤餃子從樓下上來,因跑得有些急,免不了氣喘吁吁,背上起了層虛汗,可笑容中沉溺著滿滿的幸福歡樂:“快來趁熱吃。”
江漓站在原地一動未動,顧錦知等了半天見他沒反應,只好輕叫一聲:“怎麼了,不想吃嗎?”
“王爺。”江漓躬身行禮,面色凝重,語氣更為嚴肅:“我好像還未謝過王爺的救命之恩。”
“誒,幹嘛啊!”顧錦知措手不及,忙過去把江漓扶起來,一臉不悅的說:“本王不是早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