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臺笑道:“論起九樞的輝煌與權威,其實都多虧了首領江茗的管理號令吧。一個出色的組織,絕對離不開一個出色的統帥。傳聞江茗心胸坦蕩,克己奉公,不失為一個謙謙君子。朝堂和江湖上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出了才色出眾以外,他還武藝超群,修為深不可測,獨步天下無敵手,與人交手就從未輸過。”
前半段不知真假,後半段聽起來就難免覺得諷刺了。
“從未輸過是麼。”顧錦知仰望天邊盡頭的那抹燦爛餘暉,“唯一一次輸,就輸掉全家的性命了。”
鬱臺牽馬在前,耳邊迴盪著街市上熱鬧的叫賣聲,感慨道:“江茗自己也沒想到吧。一夜之間,歹人闖門,殺盡府中活口,一隻雞一條狗也不放過。府兵奮力抵抗卻難擋對方兇殘嗜殺,江府血流成河,就算江茗武功蓋世,終究是寡不敵眾。府中上上下下百十來口,父母子女家眷奴僕,全死了。”
“徒嘆奈何。”顧錦知長長嘆出口氣,“如此驚變,又趕上先帝病重更是力不從心,還未查出江宅滅門慘案的真兇如何,整個大禹就已改朝換代,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當然,也是對方做的太過隱秘,行兇後迅速撤離,連同同伴的屍首一起帶走,先帝曾認為此事是江湖仇家乾的,但如今已經無從查證了。”
“是啊。”鬱臺點頭道:“殿下也知道,像江茗這等身份的人,朝野朝外得罪的仇家必然不少。”
像這種陳年舊事,也就只能在後輩之中偶然提起,展開簡短而毫無意義的討論,寥寥幾句劃過。可顧錦知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空落落的。他望著天邊夕陽西下,橙紅的雲海美倫美央。街頭巷尾陸續點燃燭燈,又是一夜瀰漫開來。
突然,顧錦知心中一亮。空落落的心被瞬間填滿,他恍然想起:“鬱臺,你剛說江茗的子女家眷,本王似乎有所耳聞。”
“嗯?”鬱臺吃了一驚,仰頭看他:“殿下知道誰?”
顧錦知莫名有些激動:“江茗有個兒子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放上一章,然後捏……繼續沉溺在胖喵走失的悲痛中~
第11章病秧子
“對。”鬱臺道:“江茗與夫人相親相愛,家中並無妾室。奈何他夫人身體不好,懷下一子後就再無身孕。所以江茗僅有一個獨子,名叫珺歌。”
顧錦知眼中透亮,那段他並沒多在意的往事記憶逐漸復甦。他看著鬱臺,示意鬱臺繼續。
“這位小公子從小體弱多病,風吹不得雨打不得,一年到頭養在府邸不出門,如此弱不禁風,可惜了江茗一身高絕武功後繼無人。殿下可知外界如何評價?人人都說江茗殺戮太重,夫人僅此一子就是報應,唯一的孩子還是個病秧子又是報應,現在滿門盡滅無一活口更是報應。”
顧錦知眸色暗沉,鬱臺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自己數落那位小少爺的話等於間接說了顧錦知身體弱的閒話,正要停下請罪。就見顧錦知感嘆似的嘆了聲氣,眸光滿是無奈之色:“就因為他的柔膚弱體,偶然聽身邊人提起,本王才感覺與他同病相憐,有了點印象而已。”
“殿下……”
顧錦知看向一臉憂愁的鬱臺,他淡淡笑著,張開雙臂一曬:“都是病秧子啊!”
“殿下。”鬱臺臉色大驚,當街跪了下去,“小的該死。”
“你該死什麼,你又沒說錯。”顧錦知不以為然,眸中微光甚是悠閒,“趕緊起來給本王牽好馬,本王若是摔下去,你才真該死了。”
鬱臺一聽這話,立馬嚇得跳起身去牽馬韁:“殿下勞累一天了,等回到府中先讓周大夫切脈,再早些寬衣安枕可好?”
顧錦知確實有些乏了,朝鬱臺點頭。
柳春樓
歌舞昇平,紙醉金迷。千嬌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