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打了個哈欠,他一邊覺得自己該補會兒眠,可是精神卻有些亢奮。
林淵輕聲說:“也不知道倪文俊如何了。”
遠在漢陽的倪文俊打了個噴嚏,他身邊的謀士一愣,連忙關心道:“昨夜突起涼風,大將軍需當保重身體才是。”
倪文俊擺擺手,他生的高大,虎背熊腰,國字臉,大眼睛,一副忠貞模樣,他衝身邊的人說:“沒什麼大礙,不過一點涼風,能奈我何?”
謀士看倪文俊確實沒什麼不妥,這才放心。
倪文俊問道:“糧草如何了?”
謀士說道:“已備齊全。”
雖然有不少陳芝麻爛穀子,但是也算糧食,也能填滿肚子。
倪文俊又問:“兵器呢?”
謀士臉上有了笑容,他近來就在忙這個,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糧草雖是大事,但當兵的吃什麼不能吃?吃不死人,餓不死人就行,兵器卻不同了,他自覺自己辦得挺好,心裡得意,不由自主就帶到了臉上:“先前收繳的損耗良多,屬下便又派人去買了些回來,全都鋒利無匹,必能讓士兵一往無前。”
倪文俊正要誇讚他,屋外的下人卻在外稟告道:“大將軍,周監軍求見。”
監軍就是皇帝派去軍營裡監視的人,只不過現在朝政都是倪文俊把持著,這監軍自然就失去了原有的職能作用。
“子豪來了。”倪文俊臉上露出了點笑意,“叫他進來。”
周子豪大名周錚,字自豪,生得一副書生模樣,看上去就是個謙謙君子,倪文俊自認為自己是當皇帝的材料,皇帝身邊的大臣,不都是這樣的文人嗎?所以他對周子豪一向禮遇有加。
一旁站著的謀士看見周子豪,簡直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他們這些跟隨在倪文俊身邊的人都想得到倪文俊的青眼。
倪文俊只有一個人,他身邊的位子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他們這些人追求的都是更大的利益,佔據倪文俊身邊的一席之地,為了成為倪文俊最看重的人,如果讓他們殺了和自己共事的人才能爬上去,他們也會對對方舉起屠刀。
倪文俊自己是漁民出身,沒什麼文化,他的謀士大多都是半路出家,沒什麼家學傳承,這才讓周子豪冒出了頭來。
可週子豪一進來就黑著一張臉,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情不怎麼愉快。
倪文俊自己心情不錯,問道:“子豪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糟心事了?”
周子豪冷哼一聲,他在倪文俊面前一直如此,他知道倪文俊崇尚的是文人風骨,所以不管他到底有沒有這玩意,在倪文俊面前是一定得有的,他拂袖道:“大將軍何不問問吳兄做了什麼荒唐事?置大將軍的大業為何地?到底是急將軍所急,還是想暗害將軍!”
這話說的太嚴重了,吳謀士憋紅了臉,大怒道:“你、你血口噴人你!你仗著大將軍喜愛,信口雌黃!搬弄是非!將軍!不可聽此人胡謅!”
周子豪轉過身,冷聲道:“吳兄噓聲吧!周某人不願與豺狼為伍!”
“哎。”倪文俊打圓場,“這是幹什麼?議事而已,卻比打仗還要劍拔弩張,上回子豪不是同我說,同僚之間和睦為好嗎?”
周子豪這才斂氣,平靜地對倪文俊說:“大將軍,他為了糧草充足,把細糧換成了陳糧,今早才有人報來,那些陳糧用手一撮,都能成灰了,大將軍,兵吃這樣的糧食,他還能打什麼仗?自古以來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草,兵馬怎麼動?”
倪文俊一愣,他轉頭看著吳謀士:“你剛剛不是說……”
吳謀士咬著牙:“周錚!你誇大其詞,雖是陳糧,但也不至於一撮成灰,如今打仗,哪裡有什麼細糧?若有細糧,早就被大戶們買光了,就是強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