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六:“此言差矣,前朝後宮,向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的事,從來不分家事國事,統統都是家事。”
老僕不懂了:“老爺的意思是?”
劉六笑道:“那宮女姓安,是城北一小吏的妹妹,無父無母,只有兄嫂在世,我若能在所有人之前把她的兄嫂弄到我這兒來,不就是掌控住她了嗎?”
老僕瞭然:“老爺高智!老爺高智!”
“這便去替我備份禮,送到安家去,再去鴻運酒樓置辦一桌,請那宮女的哥哥去酒樓。”劉六,“她在皇上身邊,自然比常人更知道皇上的動向,我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自然好處也就多一些。”
雖然韓林兒沒有實權,但也沒有官員願意得罪他,畢竟韓林兒年輕,而劉福通的年紀擺在那裡,等劉福通死了,韓林兒必然會重新掌權,那時候所有官員都要重新尋找自己的位子。
劉六可不想到時候再找後路。
安老四得知劉六請自己吃酒後嚇了一跳,一整天都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他和妻子待在安豐太久了,待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開啟局面,連傳信給林淵都不知該傳些什麼,安老四就一直做著小吏的活,之前帶來的錢財全用去打點了,如今還真是靠俸祿過活。
安妻跟附近的家眷們處的不錯,還接了些針線活補貼家用。
安老四已經頹廢了很長時間,他到處找路子,但是觸及別人的利益,他能找到的路子十分有限。
他相信自己憑自己的能力爬上去,可是時間不等人,他沒那個時間慢慢來。
劉六的邀請給他注入了強心針。
安老四一掃之前的陰霾,對妻子說:“這恐怕是紅袖的功勞。”
安妻擔心地說:“也不知她在宮裡如何,這都好些日子沒傳信回來了,之前好歹還有個口信,也叫我們知道她在宮裡安不安全。”
安老四:“你信我,南菩薩決沒有忘記安豐,他最晚來年就會打過來。”
安妻:“你又知道了?”
安老四笑道,壓低聲音說:“你不懂南菩薩那樣的人。”
“在他們那樣的人眼裡,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安老四說,“所以他想要什麼,就一定要拿到手,如今朝廷已經一擊之力,南菩薩又拿下了漢陽,安豐就是最後的攔路虎。”
安妻:“你過去試探一下,那劉六找你,必然是因為紅袖,若是紅袖得寵於韓林兒還好,若是惹了事……”
安老四:“放心吧,她若真惹了大事,就不是劉六來找我了,此時官兵就該把我們團團圍住,你啊,是關心則亂。”
安妻笑了笑:“是啊,竟忘了這個。”
安老四換好衣裳,就直接去了劉六找好的酒樓。
這酒樓可以算是安豐最豪華的酒樓,來這裡用餐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商,他們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大魚大肉。
安老四覺著有些好笑。
他們反元,嘴裡說的是為天下百姓鳴不平,如今自己掌權當政了,跟元朝有什麼區別?
說的冠冕堂皇,實則也只是謀求自身的利益罷了。
“安老弟來了。”劉六是個能人,能屈能伸,跟安老四這個小吏都願意稱兄道弟,他一臉笑容,笑道,“先前就聽過安老弟的大名,是個能吏,早就想見你一面,可惜一直忙於政務,道如今才算是騰出手來。”
安老四一臉受寵若驚,他努力扮演著一個眼皮子淺的普通的小吏,扯出笑來:“這、我、您可真是謬讚了!全是分內事,全是分內事!承蒙劉大人看得起,小人真是、真是……”
說著說著,他眼眶一紅,直接就哭了:“小人盡忠職守,勤勉度日,能得劉大人這些話,小人就沒白乾!”
劉六的笑容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