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麟皺起眉頭:“你……我……哎!”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楚麟似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說:“你既是丞相之子,何以流落……”
哈刺章眼中含淚:“楚兄有所不知,我父年前已被革職,我母我弟與我失散,我被困於肅州,蒙我父故人所救,他們將我扔至路邊,已是仁至義盡了。”
楚麟嘆息:“賢弟不易!”
楚麟又說:“你既是脫脫之子,便不能同我一般混日子,你可有打算了?”
哈刺章點頭說:“我與楚兄一路走來,所聞所觀甚廣,天下之大,卻無一處容身,如今只有一處不曾去了。”
楚麟:“你說的……可是……”
哈刺章點頭,堅定道:“我觀高郵如今氣盛,楚兄若無打算,我們便去高郵,楚兄放心,凡我所在,拼此性命,也絕不叫你遇險!”
楚麟卻說:“那可是反賊之地……”
哈刺章冷笑道:“若非反賊,可能容我?”
他們一家為國盡忠,最終落得這麼一個下場,他要為父報仇!
他不像父親,他先是兒子,再是兄長,最後才是皇帝的臣民,而皇帝,已經不要他這個臣民了。
楚麟沒料到自己每天陪著哈刺章吃吃喝喝,到處遊晃,既然能讓哈刺章放下提防。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究竟是為什麼啊!
林淵讓他去,也是經過深思的。
楚麟是個單純的人,他的世界很小,自出生起就沒有離開過高郵,生於鐘鼎之家,哈刺章是在脫脫身邊長大的,他就算是蠢人,也蠢得有限,普通人瞞不過他。
但凡心思稍重的人都容易被瞧出破綻。
只有楚麟,他天真單純,沒有沾染世俗,又是君子表象,也知道怎麼跟人打交道。
林淵終於看到了他,發現了他新的才華。
第75章075
積雪消融,枯木逢春,大地重新煥發生機,與大地一同煥發的還有草寇流匪。
陳柏松嚼著草根,穿著粗布衣裳,露出肌肉結實的胳膊,頭上還戴著草帽,留了鬍子,怎麼看都像是個賊首,只有在抬頭一瞬,才能讓人看見他充斥精光的眼睛。
“將軍。”親兵一屁股坐到陳柏松旁邊的石頭上,手裡捧著加鹽炒好的黃豆,這玩意不容易壞,放上一段時間抓一把一樣能吃,就是嚼的腮幫子疼,親兵朝陳柏松呲牙咧嘴,“我上回回去,有媒婆給我保媒,下回我就能成親了,您得過來喝喜酒。”
陳柏松“嗯”了一聲,沒什麼反應,明顯在想別的事。
親兵眼睛一轉,伸手就朝陳柏松襠下一抓,要不是陳柏松躲得快,他怕是要握蛋兜鳥了。
親兵聲音曖昧,十分猥瑣:“您這寶具不出山,留著下蛋啊?”
陳柏松抬腿就是一腳,親兵被踹了個大馬趴,陳柏松很想揉一揉鳥,總覺得有些彆扭,但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再不是從前那個放牛娃了,便把手收回去,衝親兵說:“下回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扔到趙二的帳子裡去。”
趙二是個出名的斷袖,原先軍營裡的人都不知道,結果有一次,一群當兵的去河裡洗澡,趙二就潛在水下,看人家的屁股,光看就算了,他還上手摸。
摸就算了,光明正大的摸,旁人可能還以為是玩笑。
他在水下偷偷摸,摸了屁股還想摸前頭的鳥,被抓住暴揍了一頓。
有當兵的問他:“這男人有什麼好看的,你脫了衣裳摸自己,不也一樣嗎?”
趙二唉聲嘆氣:“你們不懂我,我看你們,就像你們看姑娘,你要是看一群姑娘光屁股,你能忍得住嗎?”
這可把當兵的噁心壞了。
明裡暗裡擠兌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