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嘆了口氣:“您也知道,那南菩薩是個軟心腸,手底下原本就沒多少兵,還四處買糧,就是個富家少爺,如今高郵那邊只能強撐。”
“哦?”趙榮高深莫測的笑了。
蔣光也笑。
該說的他都說了,至於對方信不信,之後會怎麼做,也不管他的事了。
蔣正帶著笑離開了趙府。
徐壽輝雖然有野心,但並不是個蠢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個不錯的領袖,他統領的紅巾軍行令禁止,軍紀嚴明,不姦淫也不虜掠,每攻克一地,便將歸屬的之人登於戶籍,餘者無憂,深得民心。
不過徐壽輝最終死在了陳友諒的手上。
時運之事,從來說不清楚。
——
“收下就行了,至於信不信,那倒不重要。”林淵說,“留一顆種子罷了。”
陳柏松難得有空閒的時間,他在一旁看著林淵練字,他自己才剛剛脫離文盲隊伍,不過寫字實在難看,林淵為了叫他們傳遞訊息方便些,就叫人做了炭筆。
沒想到炭筆還挺受歡迎的,窮苦人家都願意用,比筆墨方便,而且便宜。
陳柏松看著林淵的字跡,忽然問道:“明年打哪裡?”
林淵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
陳柏松說:“刀不見血會鏽,兵不殺人會廢。”
他是認為長時間不打仗,手底下的兵就會失去戰力,訓練和打仗是兩碼事。
林淵笑道:“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現在不能打,林淵寫完一個“殺”字,用旁邊的溼巾擦了擦手,才坐下對陳柏松說:“你帶兵出去,不能穿甲戴盔,偽裝成匪,周遭的匪徒寨子,你想打就去。”
陳柏松點頭。
林淵坐到椅子上,他看著陳柏松,問道:“你不累嗎?”
陳柏松每天都要帶兵訓練,雖然不用動太多腦子,但非常廢體力,林淵卻發現他精神很好,從沒有顯得勞累的時候。
“不累。”陳柏松也不說漂亮話。
陳柏松忽然說:“少爺,下頭有人在問,您為何不成親。”
林淵差點一口茶噴出來,他無奈地笑道:“是啊,確實該關心這個了。”
人們總會操心這個,倒不是因為需要他娶個妻子,而是需要他的孩子。
一個孩子,哪怕是個女兒,都能證明他的身體良好,證明他的生育能力。
無論是什麼時代,人們都有生殖崇拜。
男性們追求粗長大。
女性們追求細腰小腳。
這都是有關於性的東西。
而現在的林淵沒有孩子。
百姓們開始為他操心了,他們甚至想獻女,把自己的女兒獻給林淵,給林淵生孩子。
甚至有人還想讓林淵跟生育過孩子的婦女在一起。
生育過健康孩子的婦女肯定也能繼續生育這樣的孩子。
林淵問陳柏松:“你為何不娶妻?”
按照陳柏松現在的身份,想要把他女兒嫁給他的人肯定也不少。
陳柏松:“總有一天,我會死在戰場上,不必留下子嗣。”
林淵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