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一支小隊從側翼突進來,開啟了一條路,就像被一把長刀忽然貫穿。
那是一對騎兵,就連馬的頭部和四肢都被鐵皮打造的盔甲保護著。
馬身上計程車兵們穿著成套的盔甲,甚至連臉都沒有露出來。
納哈出深吸了一口氣。
可就是這口氣!
納哈出被挑落馬下,陳柏松的槍頭對準了納哈出的脖子。
只要陳柏松再往前一分,槍頭就能刺穿納哈出的脖子。
“投降。”納哈出聽見騎在馬上的男人對自己說。
納哈出臉紅脖子粗,額頭暴起青筋,他怒吼道:“殺了我!”
陳柏松刺穿了納哈出的脖子,旁邊的親兵連忙上前砍下了納哈出的頭。
他們已經徹底跟朝廷撕破臉了,所以留下納哈出的命沒什麼意義。
只是納哈出雖然死了,但納哈出手下的將領們依舊在熱血奮戰,士兵們也不知道統帥現在已經沒了頭。
陳柏松率領著一支小隊,繼續向前方突進。
他在前進的時候看了一眼天。
天是血色的。
紅霞讓整片天空看上去像是充滿了血霧。
——
得知納哈出死訊的時候,林淵都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他雖然知道自己改變了原有的歷史走向,可是完全沒想到本該壽終正寢的納哈出竟然死了,而且死得一點都不轟烈,他就那麼平凡的被陳柏松殺了,平凡的被士兵砍下了頭。
嗯……這顆頭正被擺在林淵面前。
一顆非常年輕的頭顱。
也很英俊。
林淵說道:“戰事結束之後,把他安葬了。”
這顆頭還有用,他們要把這顆頭掛在城牆上。
雖然殘忍,但必須這麼做。
這場仗打了一個月,納哈出死後,他手底下位子最高的人接替了他的職務。
好在高郵的糧食足夠,士兵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把敵人抵擋在城牆外。
百姓們在城牆內瑟瑟發抖。
吳月蓮帶著女人們在城牆邊上搭起了帳篷,跟著軍醫一起照顧傷患,她們已經很久沒休息過了,也不知道洗澡是個什麼滋味,全身上下都是血汙,走近了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可是沒人嫌棄這股味道。
這些味道,來自一個又一個士兵,他們或許死了,又或許活了下來。
第二十天的時候,有百姓報名參軍了。
他們不知道這場仗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他們知道,傷兵明顯變多了。
“你去參軍啊?我也去,你等等我。”有人在家門口衝正要離開的鄰居說。
鄰居只能停下來等他。
最先參軍的是沒有家眷的人,他們沒有妻子兒子,也沒有父母,作為流民來到高郵,有了自己的棲身之所,能夠吃飽穿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朝廷打過來的時候,他們都很害怕,他們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哪裡也不敢去。
直到——
他們看到了奔赴城牆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