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亂成了一鍋粥,百姓四散奔逃,卻不知逃往何處,士兵們也沒有見過這個陣勢,他們茫然無措,只能拿著武器走上城牆。
弓箭手剛剛舉起弓,對方卻早就架好了弩。
無論是經驗還是作戰能力,或者是身體素質,林家軍都比他們強的多。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吊打。
安老四現在已經完全放下心來,他衝站在一邊不敢出去的蔣正說:“同知,投降,南菩薩雖然心善,但你若是不降,一旦被俘,逃不過一死,你現在投降,還有我在你手上,一定能保住性命。”
蔣正現在已經完全慌了。
他顫抖著跑出去。
他得去問伯父,去問家裡人,他們現在該怎麼辦?
是硬撐還是投降……或是找朝廷求援?
蔣正握緊拳頭,腦子裡想的全是:我不能死,絕不能死。
要麼找朝廷求援,要麼投降,要麼想辦法逃走。
只有這三條路。
而這三條路,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他們必須找一條對他們來說最有利的路。
——
此時的林淵正在看宋石昭拿給他的賬本,記賬方式還是林淵教給宋石昭的,以前高郵和泰州留下的賬本簡直就是一團亂麻,整理起來非常麻煩,林淵實在沒辦法,只能自己花時間教宋石昭怎麼記賬,再讓宋石昭教整理賬本的賬房。
表格記賬,不同的支出記在不同的本子上,查起來也方便。
今年高郵的支出大頭還是在百姓身上,最開始的時候,林淵是把高郵和泰州的存糧全部拿出來養百姓,還有湧入的流民,這一筆開銷最大,然後就是軍需儲備和軍餉,再然後才是官吏們的薪酬支出。
宋石昭對林淵說:“東家,沒錢了。”
林淵:“泰州那邊的鹽還沒賣?”
宋石昭點頭:“一直沒賣。”
林淵從椅子上站起來:“叫商人們來,可以賣了。”
再不賣就得窮死了。
賣鹽用的是競標方式,由大商人一口價把所有鹽標下,他再定價自己賣。
林淵懶得散賣,太麻煩了。
商人們也很激動,他們終於能幹一場大的了。
也有人想盡辦法去探聽別人的標價,林淵是定了最低標價的,如果到時候沒超過林淵定的價格,那競標就作廢,等下次,商人們聯合起來壓價這個操作就被杜絕了。
小商人們想一起競價,大商人們則各自為政。
周福就準備好了競標的錢,覺得除了自己以外,只剩下謝自常有那個能力和自己拼一拼,他花了不少錢想撬開謝自常從人的嘴,可惜肉包子打狗,對方錢是收了,透露出來的錢卻雖然不少,但是那個價格顯然不可能是謝自常定的,明顯是瞎說的,就是為了糊弄他。
“老爺!”僕從站在門口,“馬車備好了。”
周福開啟房門:“還沾著幹嘛,快走啊!”
鹽被一筐筐的擺在地上,這些鹽都被磨得很細,是非常優質的細鹽,鹽民們把鹽搬過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明明覺得現在比以前輕鬆得多,怎麼鹽卻沒有變少?不僅沒變少,反而變得更好了?
商人們坐在椅子上,他們可以公開競標,每個人的手裡都被髮了一個小木牌,舉一次木牌就加價。
林淵就在旁邊看著。
他想看看現在的鹽價如何。
最後拿下競標的果然是周福,他和謝自常簡直就是比著加價,把旁邊的小商人都嚇住了。
大商人的財力常人幾乎無法想象。
競拍結束後,林淵還抽空見了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