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昭還是有些本事的,他記性很好,可以說是過目不忘,他還擅於繪製輿圖,對事物有不同的看法。
宋石昭認為,人死了就蓋棺定論,死了就死了,沒有輪迴,也沒有因果,所謂因果輪迴,都是人們說出來自己騙自己的。
他也認為天上沒有神仙,如果天上真有神仙,那神仙也不會來幫助凡人。
林淵有時候都覺得,要不是宋石昭表現的還算正常,說不定宋石昭也是穿越來的。
跟宋石昭談天,對林淵來說是一種放鬆。
因為時代的侷限性,林淵有很多話是沒辦法跟刀哥他們說的。
在林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寒冬來了,原本立冬之後就驟降的氣溫更低,碳也已經發了下去,明明去年還沒事,今天卻凍病了幾個,只能先養著。
蔣光那邊也終於把剩餘的五百人送了過來,陳柏松他們也帶著傢伙過來了。
現在莊子統共有了一千三百多人。
雖然算不上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畢竟現在元朝的總人口都不超過一億,地大物博,換言之也就是地廣人稀。
方國珍反的時候,身邊也就千餘人。
人口的上漲讓林淵鬆了一口氣。
即便是冬天,訓練還是不能停下,莊子裡的男人們已經習慣了天剛亮就跑早操,餓著肚皮跑完,然後去食堂吃早飯,吃完繼續訓練,一刻也不能鬆懈。
這樣日復一日的訓練還是有成效的,新來的暫時還看不出來,但原本莊子裡的人都發現了不同之處。
食量增加,蠻力也變大了,同樣的路程,以前會跑得不停喘氣,現在連氣息都不會亂。
以前訓練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現在訓練完了還覺得熱氣騰騰,有一身的力氣。
雖然他們吃的不算太好,但林淵也是一直在他們的伙食上下功夫。
碳水化合物,蛋白質,脂肪。
這三樣是雷打不動每天都有的——雖然脂肪的攝取非常少。
然後就是維生素了,這得看手裡有什麼。
雖然不知道果乾還有沒有維生素,但林淵在夏天的時候還是叫人曬了不少,冬天發下去,每人能有一小把,仔細點吃還是能吃上一段時間。
大概是因為都是流民出身,新來的五百人很快融入了集體,這也得意於莊子裡的規定,每人每天做好分內的事,如果有偷懶推給別人的,可以匿名舉報,舉報成立,被舉報的人就得受罰,舉報人得賞。
剛開始確實混亂了一段時間,林淵發了兩次怒,叫人把惹事的人扒了褲子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板子以後,這些人才老實下來。
也有些小班長突然當了個小官,覺得自己厲害的不行,耀武揚威欺負人的,全都單獨提出來,成立了一個勞動改造小隊,每天從早到晚的幹活,什麼時候表現合格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班裡去——不過就當不成班長了。
各個小領導都是林淵選的,或者是叫刀哥他們選。
十分的不民主。
但林淵此時也不敢民主。
他又不是腦子有毛病。
這些人要是自己推選一個班長,是不是還能自己推選一個排長甚至營長?
當他們發現,原來地位可以靠下面的人提供。
那麼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變化?
林淵可不敢賭。
賭錯了了,就是萬丈深淵,勞心費神給他人做嫁衣,最後還落不到一個好字。
“今年黃河決堤,朝廷徵了十五萬民夫修治黃河,沿岸派兵鎮壓。”宋石昭對林淵說,“待翻了年去,各處應該就有動作了。”
林淵問他:“宋先生,您覺得如今這天下,誰有一爭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