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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她一直在排斥抵抗著愛德華茲皇室的一切,卻不知道有些事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經悄然改變了。也許孤所謂的“孤獨一人”是她自己強加的設定,在五年前特拉維斯讓人將新做好的身份卡送給她時,那些被她當做是同情、憐憫、補償的東西,說不定是這個家族真正的接納。
黛西低下頭,自顧自地從夏洛特身邊走開:“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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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走在清背後,一隻手牽著他的衣角,生怕他跑了一樣。
“黛西,放手。”清總覺得,自己是拖了個沙袋在走路。“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想說的話,直接問不好嗎?”
黛西仍舊捏著他的衣角,苦惱道:“我也得明白要從哪裡開始問啊。”
清替她做了決定:“那就先從最想問的開始。”
最想問的……果然還是那個吧。
“關於魔女的預言?”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黛西,其實你大可以不必在意。”清回過頭來,也許是因為實在很不滿意黛西的小短腿拖慢他的速度,乾脆把人抱起來了。“神界的死亡之河裡囚禁了一個惡魔的靈魂,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他說我會被魔女殺死。”
黛西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在那一瞬間甚至想推開他:“欸?”
但是黛西的腦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就像是曾在奎爾密林的時候,不經意間便能聽到的,讓她抗拒的那個聲音。
“他在說謊。”
清看著左顧右盼的黛西,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了?”
“沒、沒什麼。”黛西搖了搖頭。
如果清在說謊的話……他又為什麼要撒這樣的謊,還是說他是真的期待著,有人會因為所謂的“預言”而緊張,被一步步地導向他話語中所說的……他是不是在期待著,這讓他厭倦的永生迎來終結?
“清。”她攬住了清的脖子,淺金色的髮絲蹭過去,讓後者癢得歪了歪頭。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你是不是……不想活?”
她知道清是個能把過去忘得乾乾淨淨的人,真正在他的大腦裡留下長久印象的事情也就只有和家人有關的過往。那麼這樣一條距今幾千年的預言,他仍然記在心上,又是為了什麼呢?
他明知道預言,為什麼還要來接近魔女?
“當然不是。”清否決了她的想法,“我每過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十年,也許一百多年,就會換一些事情做。找一些我提得起興趣,或者能夠打發時間的事情。也有一些讓我感興趣的人,比如帕西,再比如你。”
黛西點了點頭:“怪不得叫我小玩具呢。”
清也沒想到,她還在意這麼一回事。他笑著拍了拍黛西的背脊,試探地問道:“生氣嗎?”
“生氣的。”
“好吧,接下來我該怎麼討好你?”
清岔開話題的方式非常熟練,對於自己想不想活這種問題,他是不想多談的。活過幾千年的人厭倦生命很正常,這不是一個壽命短暫的人類能夠理解到的。關於“生命”的探討,黛西和他從來都不在一個。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
有些人類,也是有過因為生活的磨難而尋死覓活的經歷的。
“那就喜歡我吧。”黛西在他脖子上啃了一下,努力裝成非常熟練的樣子,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以後能不能記得都沒關係,圖個一時的開心就好了。”
清被這突然的進展砸得有些頭暈。
“您每次貼近我的時候,心跳都會變快。我喝醉酒的時候,您偷偷親過我的眼角,還把手腕掀出來讓我咬。”黛西半分情面也不留地拆穿了他。“明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