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沉扶額。
無怪乎女郎生氣。
他完了。
花擎宇看著一向穩重的姬師兄竟然露出這樣若有所思的怔忡神色,而在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容上居然交替了驚喜、悔恨、懊惱等情緒。
花擎宇:爺青結。
他頗為意外,眼睛轉了轉,終於想到什麼,難以置通道:“你不會喝忘了吧姬師兄?”
見姬沉不置可否,花擎宇超常發揮,給出會心一擊:“嘖,喝不了酒,怎麼喝酒酒。”
姬沉涼涼地看了花擎宇一眼,冷哼一聲,劍指一併,對著花擎宇胸前重拳出擊。
在花擎宇的怪叫與手忙腳亂的格擋中,姬沉頭也不回御劍而去,徒留黑衣帶風,清光虛影。
那廂,琉璃城中宴席已開。
琉璃城入夜同樣溫暖,嶽瑛特意將筵席設在殿外露臺之上,靈樹枝條上掛著一盞盞靈石燈,四下以薄如蟬翼的紗幔妝點,隨清風搖曳,燈光染上似水波飄蕩的紗帳,勝似仙霧。
凌酒酒被眾人擁至主坐,面前的檀木几上擺著珍饈美酒,謝翎翎也被讓到凌酒酒右手邊,以表重視。
凌酒酒不願嶽瑛鋪張操勞,宴中便沒有安排舞樂節目,只有幾位俏麗郎君手撫琵琶、古琴等助興。
眾人也不拘謹,謝翎翎又是自來熟,很快天南地北地聊起來,談笑聲伴著煮酒的香氣,盈盈於席中。
凌酒酒本來抿著酒興味盎然地聽著,忽得見袖中玉碟一閃。
是姬沉。
那一刻,兩個小人在她腦海裡叫囂。
一個說捧著臉:“姬沉傳訊啦,他說了什麼好想知道!”
另一個掐著腰:“才不理這個斷片的郎君!他將你的告白都忘了!”
凌酒酒糾結片刻,還是拿出玉碟,握在掌心。
倏而,歸墟的春景出現在面前,草長鶯飛,春意融融。
同時,姬沉低低的聲音傳入耳中,告訴她歸墟仙宗到了春天。
最後還要問她肯消氣了沒有。
凌酒酒抿抿唇,好不容易壓下笑意。
就很犯規。
昨天還是涼秋,忽而變了季節,其中原因只可能是姬沉。
畢竟姬沉說過,他就是歸墟,歸墟就是他。
凌酒酒正在猶豫要不要消氣,便聽嶽瑛招呼道:“城主多吃些,女郎這般瘦弱,仔細以後討不到夫郎。”
到了金丹期,五穀不再能改變體態,嶽瑛並不知道這一點,凌酒酒也不惱,乖巧地點點頭,倏而發現方才滿滿當當的宴席空了一半,就連那個教她扎花燈的黑憨憨近衛也不在了,惑然問道:“嶽姨,其餘近衛呢?”
嶽瑛含蓄道:“城主不必擔心。琉璃城西北側有些異常,近一個月,每晚都有一隊近衛前往邊境巡邏,午夜就會回來了。”
凌酒酒頷首。
西北側靠近妖域,常有魔修出沒,人修、妖修和魔修的摩擦時有發生,這些話不適合當著謝翎翎的面提,怪不得嶽姨沒有提前說。
謝翎翎家就在琉璃城西北側的鬱凰洲,凌酒酒怕他想多,剛轉身看去,就見少年妖修背打得筆直,活像是夫子手裡的戒尺,耳朵化作兩根天線豎起來,道:“姬師兄!您來了!”
凌酒酒順著謝翎翎的視線看去,正好對上風塵僕僕的郎君。
姬沉收起黑劍,得體地同嶽瑛見禮後,毫不猶豫地走到凌酒酒身邊坐下。
嶽瑛和其餘近衛笑呵呵地看著兩人,無一人喚人添桌,心安理得地讓這對女郎和郎君擠在一處。
琉璃城是當之無愧的好客之城,見姬沉落座,眾人也不拿他當外人,當場引來隨侍的郎君滿上杯盞,十幾個人對著姬沉遙遙舉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