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紛紛很有眼色地在林外停住腳步。
凌酒酒一馬當先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回頭時身後已經只有姬沉一人。
竹林中的風穿過他的束髮,揚起他的衣袍,更顯得不可侵犯。
凌酒酒看著這位未來的師尊,自覺他們不是能心平氣和寒暄的關係,於是壓低聲音湊近幾步,直率道:“姬沉師……姬沉郎君,我有一個大寶貝!”
姬沉垂眸,看著凌酒酒微微抬起臉。
凌酒酒的眼睛彎著,像是沾了糖的月亮。
她不端著城主儀態的時候,實在很容易讓人想到無辜的兔子。
小小的緋色鞋尖繡著鳳凰紋,從繁複的華服下交替踏出,邁著試探的腳步向他靠近。
明明是令人生不出戒心的長相,偏偏她眼神如炬,兩隻手揣在袖中,似乎藏著什麼長方體的物什,令人不由得心生懷疑。
姬沉抿抿唇,不著痕跡地退後幾步。
凌酒酒一頓,趕忙伸手拉住姬沉的袖角,又觸電般迅速放開,沉黑的衣角匆忙墜落擺出小小的弧度,比夏天蜻蜓掠過水麵還要淺淡幾分。
她見姬沉停住,不再賣關子,直接從袖中掏出玉盒,蔥白一般的手指靈活一掃開啟盒蓋,露出兩株靈株:“郎君看,玉清合氣靈株,正好可以祛你身上的魔氣。”
姬沉一愣,他雖然失去記憶,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玉清合氣靈株有市無價,曾有金丹修士拔劍決戰,就是為了一棵玉清合氣靈株。
而如今,兩棵玉清合氣靈株就被小姑娘這樣捧著。
帶著梨花瞬間盛開般清甜的笑容,她微微抬起手肘,將玉盒端在他面前。
凌酒酒見到姬沉微微怔忪,笑容更深幾分。
姬沉越是驚訝,便說明這個人情越大。
日後她不僅能順利進入歸墟仙宗,還能抱上一條金大腿也說不定。
凌酒酒:有錢人的幸福,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凌酒酒正天馬行空,卻見姬沉瞬間耳尖一動,眼神陡然凌厲起來。
他整個人像是黑鷹展開的翅膀,迅疾轉身,黑袍無風自動,扯出一片虛影,將凌酒酒緊緊護在身後。
姬沉驟然拔出腰間佩劍,黑色劍身離開劍鞘時發出“嗡”的震動,像是無數根釣線拉扯著空氣。
凌酒酒這才聽到由遠及近的震鳴聲破空而來,她踮起腳從姬沉寬闊的肩頭看去——
只見有一黑影從竹林濃密處飛出,像一陣裹著煞氣的疾風,直奔他二人而來!
為了防止人多眼雜,凌酒酒特意帶著姬沉走到竹林深處,琉璃城的侍衛都在竹林外圍巡查,一時間根本發現不了此處的異常。
而那道身影如一縷黑煙在竹林中穿梭,地面墜落的竹葉被那人身形捲起,似飛揚的小刀撲向四周。
疾風似奔浪扯飛姬沉的衣袍,他一片袍尾被風緊緊壓在凌酒酒的華服上。
只一瞬,兩人都明白在這樣的速度下奔逃根本沒有用。
凌酒酒迅速找準自己的鹹魚定位,默默向姬沉身後縮了縮。
她一個築基初期,強行出頭根本幫不上忙,反而有可能影響姬沉發揮。
姬沉微微頷首,長刀斜在身前,他高而清瘦,長眉微微壓低,眼底卻不見慌亂,依然是淡漠的平靜。
他左手虛虛擋著她,將凌酒酒圍在自己的影子裡。
凌酒酒在他身後,抬眼看到陽光穿過竹葉從姬沉墨色緞子一般的發頂滑落肩頭,恍然間覺得自己面前擋著一座風雨不動的山。
凌酒酒:這……這就是正道的光嗎!
很快,強烈的壓迫感像是一層密實的塑膠布撲來,而姬沉手腕微轉,黑色劍刃向外。
凌酒酒暗中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