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覺得自己很寂寞,很孤獨,這種感覺在坐上這個皇位之後越來越明顯,
在最近的這幾天裡,朱棣只要是看著身邊的宮女太監,百官大臣,就一肚子的火氣,本來自己還詫異為何當上皇帝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可是這一年多的時間過去,自己變了,這天下卻還是之前的那個天下。
朱棣思索了很久,終於是發現了自己的改變,來源於哪裡。
因為朱棣在這些人的臉上看到的,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對於春節即將到來的歡喜之色,雖然這些該死的奴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沒有在臉上流露出太多的歡喜,可是他們的嘴角眉梢已是讓自己看了個清楚,恨不得全部殺了去,讓自己眼前清淨,可是殺了這些人有用麼?就算是全都換了新人,也必然會像這天下所有人一樣,心中真正操心的只是自家的事情。
沒有一個人在替自己這個天子分擔哪怕一絲的擔憂,就算是身邊的近臣和宦官侍衛,那臉上的神色也是裝的,朱棣豈能看不出來。
&ldo;寡人!寡人!呵呵!&rdo;
朱棣無奈的苦笑著,看著手中的兒歌,以及東廠給出的詮釋,竟然是氣的樂了起來。
熬一熬是指讓天下的百姓們再堅持堅持,
飄香九曲是指天下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九五之尊,
老樹換新裝是在暗諷朱棣這個當叔叔的長輩搶了皇帝的位子,
新枝蓋老枝指的是建文帝這個年輕的皇帝將會在來年重新奪回叔叔手中的皇帝位。
&ldo;哈哈!無稽之談!只不過是些飯飽後無聊的落魄書生編寫的爛詞破調,你們東廠的人居然也能整出來這麼多的胡思亂想,真有你們的。&rdo;
朱棣將手中的奏摺一把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不去看代理鄭和廠公的哪位首領太監,邁步走向門口,三德子拿著裘皮披肩緊跟在後面,到了門口,自是有小太監將厚厚的錦緞暖門撩開,一陣夾雜著雪花的寒風繞過了朱棣,吹到了三德子的身上,頓時打了個冷顫。
朱棣卻是站住了,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看到了三德子怕冷的樣子。
&ldo;三德子,你冷了麼?&rdo;
三德子並不意外皇上怎麼會這麼問,因為三德子知道皇上有個特異功能,那就是隻要有人出現在皇帝的三丈範圍內,就算是閉著眼睛,皇上也能知道來人的一舉一動,在三德子看來,皇上就是皇上,這是天眼開了的境界,凡人是不懂的!
&ldo;回皇上,奴才是有點冷,這風雪有些大了,主子您披上披肩吧!&rdo;
朱棣抬手製止了三德子,像是在跟三德子說,也像是在對著東廠的代理廠公的太監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道,
&ldo;這點風雪也能冷了朕的身子?這天底下就沒人有資格做我的對手,誰都不配!&rdo;
踏步而去,新落的浮雪上,一溜腳印漸行漸遠,
三德子見到主子一路遠去,抬頭看了看愈發下個沒完的鵝毛大雪,嘆了口氣,抱著裘皮大衣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兩排一大一下的腳印孤獨的畫向遠方,很快被雪掩蓋,像是從來沒有人從這裡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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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咳!咳!&rdo;嚴將軍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冷冷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五丈處的一個人,
這個人他認識,曾經是他的手下,是他用心去栽培的物件,也是最為信任的人,
可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以敵人的身份面對。
這人叫做吳鷹,本事涼州府的一位總兵,後來朱棣起兵造反,全國各地的官員都在觀望,可是吳鷹卻是在形勢還不明朗的時候,就帶著手下的人效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