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吸了口氣,驚訝而又懷疑:「可你們……後來還是兩情相悅了……」
「難道我有天也會突然和太子兩情相悅?」阿琇不知又從哪裡冒出了怪念頭。
李燕燕突然覺得,和女兒說話好像比在朝堂上唇槍舌戰來的更累,她揉了揉額頭,無奈地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心這個東西,如果遇見了,你一定會知道。」
阿琇明顯不大信,卻也不敢反駁,悶了一會兒,小聲說:「我想爹爹了。」
「嗯……」李燕燕撫了撫女兒濃黑的頭髮,輕聲說,「我也是。」
阿琇反過來安慰她:「爹爹就快回來了。」「是啊……」
就快了。
一個月後,岑驥終於班師還朝。
儘管李燕燕親自率重臣出城相迎,可夫妻二人真正說上體己話,還是要等到岑驥入宮面聖述職之後。
——她皇兄一直不很喜歡岑驥,非常願意在這件事上給他們使使絆子,破壞掉夫妻重逢的喜悅。
這次也是一樣,岑驥終於返回府上時,天色已晚,月亮高高升起,阿琇說要等她爹,卻捱不住先睡著了。
岑驥進門時臉色不太好看,見到久違的妻子,也只勉強擠出個笑來。
李燕燕能猜個大概,並不急著問,而是指使下人替他沐浴更衣,等到熄燈,兩人躺在床上,無聲相擁,才小聲問道:「皇兄又說什麼了?」
岑驥把她的頭按進胸口,悶聲道:「他好興致,給我講了很多你們小時候的事。」
李燕燕安靜等待下文,可岑驥卻又不說話了,沉默著將她摟得更緊,許久才說:「崔道衡呢?真走了?」
李燕燕故意說:「怎麼一回來就問他,你很想他?」
岑驥在她腰間掐了一把,令她笑得止不住,雙目相對,岑驥很是不甘地說:「你的好哥哥說,你小時候特別愛哭,尤其在崔道衡面前……和他下棋,輸了也哭,贏了也哭……說不想阿衡哥哥輸,他輸了你就算贏了也不高興。」
「啊?有這種事嗎?」李燕燕裝傻。
岑驥不予理會,頓了下,又道:「他還說,自從崔道衡和三公主的婚事定下,快二十年了,那之後他再沒見你哭過。」
李燕燕輕笑,無奈道:「皇兄閒極無聊,每天以惹人生氣取樂……那你呢,你是怎麼說的?」
岑驥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不屑道:「他是君,我是臣,他不喜我我也厭煩他,我還能說什麼?聽著就是了。」
李燕燕翻了個身,笑說:「他不喜歡你,故意撿你不愛聽的話講,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岑驥氣悶,從後面抱住她,苦澀道:「不是在意……」
「那是什麼?」李燕燕偏要譏他,「難道要我在你面前哭才高興?你幹嘛要弄哭我?而且你之前不是說,要是敢哭哭啼啼就讓我後悔長了這對眼睛?」
岑驥不說話了。
現在是他後悔,後悔自己長了張嘴,卻太晚學會說人話!
「小時候下棋,都拿小珠子碎寶石當彩頭……」李燕燕不看岑驥,卻悠悠開口。
岑驥環抱住她的手不由一緊。
李燕燕繼續道:「……聽著厲害,其實不算很值錢,不過是宮裡工匠用剩下的邊角料,但那時很喜歡,比真正的珠寶首飾還喜歡。」
「阿衡哥哥這人呢,從小就像小大人,只要對他哭一哭,就算他贏了,彩頭也是我的。唉,是我貪心。」
岑驥聽得一愣,問:「那你贏了呢?」
李燕燕笑得身子抖起來:「這個,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贏了,怕他用同樣的法子對付我,所以搶先哭出來,讓他無計可施。」
「你可真是……」
岑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