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驥肯定道:「也是。你不嫌硌就繼續放著吧,別總把爪子拿上去就行。」
這人怎麼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呢!李燕燕氣悶,嘟著嘴問:「你胸口那裡也揣著東西呢,我剛才瞧見了,你硌不硌?」
岑驥哼了聲,從懷裡掏出個小紙包,在李燕燕眼前晃了兩下:「這個?張嘴!」
李燕燕不明所以,下意識就按岑驥的話做了。
卻冷不防岑驥從紙包裡取出了什麼,一彈指,丟進她嘴裡……
李燕燕捂著嘴,震驚不已:「你隨身帶著琥珀餳?!你請我吃糖呀?」
岑驥把糖包收到懷裡,問:「怎麼了?有什麼稀奇的?」
嗯,不稀奇,就和野外遇著狼,狼卻請你去它家作客一樣不稀奇。
李燕燕眨眨眼:「沒、沒什麼……謝謝了。」
……
距離岑驥和李燕燕最近的關卡是寒鏡關,得名於側面山崖上一片似鏡的奇特圓石,據說,那塊圓石和周圍山岩材質截然不同,平滑圓潤,有時竟能反射寒光。
太行山巍峨險峻,山路曲折難行,橫穿太行有八條大的通道,便是著名的太行八陘。寒鏡關身後的黃羊道,不是八陘中的任何一條,更加狹窄艱險,也更為錯綜複雜。就算有外敵攻入,大軍也不得不在山道上形成長隊,首尾相距甚遠,及易被包圍殲滅,而寒鏡關又是黃羊道上最靠近河東的一座關口,所以守衛上重精不重多,駐軍只有區區幾十個人。
……儘管如此,李燕燕也沒有多麼放心。
岑驥再強,被一群敵人圍住,以一人之力也很難突圍,何況他現在連個長兵器都沒有……真打起來,幾十個駐軍,還是幾百個駐軍,其實沒什麼分別。
「快到了,裝病。」岑驥在她耳邊吩咐。
河東兵留下的那三匹軍馬,雖然也稱不上良種,但比岑驥從龍城帶出來的駑馬高大威猛得多。作為「病人」,李燕燕騎這般高頭大馬就不合適了,岑驥乾脆挑了最健壯的一匹馬,帶著李燕燕共騎。
共騎聽起來輕鬆,實際不然。李燕燕坐在前面,稍有不慎就要靠在岑驥懷裡,所以她一直挺直著脊背,小心翼翼避免觸碰,倒把自己弄的腰痠背痛。
從林子到寒鏡關,短短一段路,已經是她的極限。
李燕燕太累了,岑驥一聲命令,像是解開了無形的束縛,她乾脆不再繃著身體,軟軟地向後靠過去……
很好,鐵甲很硬,岑驥的上身寬闊堅實。
腰上終於輕鬆了些,李燕燕閉上眼,當自己是個死人。
……
到達寒鏡關時,關隘已經點上了燈,守城計程車兵見了腰牌,叫岑驥等著,轉頭去城關上匯報上司。
片刻之後,駐守在這裡的偏將周圭親自下到了關口,身後還跟著幾個侍從,侍從手中都高舉著火把。
周圭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一開口,嗓音洪亮。
「就這丫頭?徐副使侄女?」他看了李燕燕几眼,問已經下馬的岑驥,「早上大軍過去怎麼沒看見……我瞧著和徐副使長的不像。」
……周偏將提起徐承意顯得很熱絡,恐怕這黃羊道上早就被徐承意安插了自己人。
李燕燕做出想要說話的樣子,嘴巴動了幾下,卻只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岑驥往那周偏將跟前湊了湊,小聲說:「是徐副使先頭那位夫人的表侄女,關係遠著呢。之前一直在車裡,那時候就不大好,可誰想病成這樣!也是個沒福的,剛進河東就病重,您說晦氣不晦氣!我跟她是同鄉,徐副使叫我把人送回老家去,他老人家現在哪有功夫管這個?」
這回,周圭看向岑驥的眼神多了層深意。
岑驥又把聲音壓低了些:「我看,送回去也活不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