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一陣尖銳的似乎是捏著嗓子眼才說出來的聲音入耳,正是太監王暢德。
“王公公,你不在皇上身邊伺候,卻來本宮宮中,可是有何要事?”皇后頭也不回,只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角不知何時爬上了幾條皺紋,額頭上也是,果然,自己是老了。
“娘娘,奴才前幾日便想過來給娘娘請安,只是陛下近幾日心緒不寧。奴才只能守在陛下身邊,陛下今日有了睡意,剛睡著,奴才就過來了。”
“陛下心緒不寧?你可知道是因為何事?”皇后停了手中拿髮簪插頭髮的動作。轉過身來看著匍匐在自己腳邊的王暢德。
“陛下這幾日常唸叨的一句話便是‘父願汝成龍,汝卻辜負朕一番栽培。’娘娘,依老奴這幾日觀察,陛下心裡是有江王的,只是當時眾人在場,不得不懲罰江王,這要怪,都怪太子。”王暢德抬起頭看著皇后。一臉忠僕模樣。
王暢德自然是知道局勢的,雖然江王被貶,但沒有人知道原因,也就是說江王隨時都有可能被召回,也不需要任何原因,更何況,皇后的孃家李家勢力龐大,如今在朝中仍舊佔得半邊天。
最最重要的是太子成親多年,膝下並無一子半女,而江王的兒子已經這般大了,若是江王繼承皇位,以後儲君之爭便不存在,若是太子繼位,百年後並無繼承人,那時自然皇權動盪,但凡有點關係的都可以爭奪皇位。
皇上並不是老糊塗,百年後的事情他自然能想得到,多少江山隕落不就因為儲君沒有著落才引起天下大亂嗎?若要選隊伍,王暢德自然是要選擇江王的,就算他現在改選太子,也已經來不及了。
“你是說陛下心中惦記江王?”皇后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只要皇上心中還有江王這個兒子,那一切都好辦多了。
“是啊!皇后娘娘,老奴有一計。”王暢德看向皇后。皇后心知肚明,屏退了眾人,就連大宮女蘇青也跟著出去了。
“你說吧!”皇后端坐著,讓王暢德坐在了凳子上。
“如今江王被貶,太子斷然不能出事,一旦出事,皇上必定會懷疑是江王黨羽作亂,所以暫且要按兵不動。”王暢德頓了頓,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點了點頭。
“有道理,雖然本宮很想讓江一凡和蘇雅漾那個賤人即刻就死在本宮面前,但確實不能操之過急。你繼續說。”皇后用手指輕輕釦著那個青花瓷的罐子,在王暢德的講述中,時不時的臉上帶起一絲笑意。
天災人禍是從古至今從未斷絕過的事情,江一凡作為太子已然在為皇上分擔國事,這日,江一凡從朝中歸來便不住的在書房中來回挪步。
蘇雅漾看得有些眼花繚亂,心中也有些不安。“太子殿下,莫不是有心事,跟我說說,作為一個大夫,或許我可以為你醫治。”
“不知你是否能治水,治旱?”江一凡回頭。今年淮河以北已經兩月未曾降一滴雨。百姓病的病死,餓得餓死,淮河以南卻是另一番景象,連日來傾盆大雨,百姓大都失了家園。
“可有治理良策?”蘇雅漾皺眉,對於活在皇城的人來說最可怕的是人心,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最可怕的便是天災,一旦天災降臨。就連吃口飽飯都成了問題。
“當地官員頻遞送奏摺,折中並無良策,只一味的要撥款,父皇已經安排下去撥款五百萬兩作為賑災所用,只是……”江一凡抿了抿唇。
“只是這五百萬到百姓手裡恐怕連一碗稀飯都喝不上。”蘇雅漾將江一凡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江一凡點了點頭。
“殿下怎麼想?”蘇雅漾詢問,江一凡搖了搖頭,治水方略他也只是在書上看過,並不曾做過,更何況就算他想去做,那些官員會同意嗎?
兩人正商議著,青月突然闖了進來:“王公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