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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歲開始,我就得幹活。七八歲,就跟著你們下地賺工分,後來分田到戶之後,更是天天累得跟一頭老黃牛一樣。
“等十來歲了,地裡沒有活幹的時候,你們又趕我去做水泥工賺錢。不管是冬天還是酷暑。
“整個工地,我的年紀最小。
“與其說你們養我,還不如說我自己養你們。就你們,還有臉說養了我十幾年?
“明天我就去銷案,以後我們就毫無關係。養老錢什麼的,我一分也不會再給你們!”
“就這樣子吧。”傅西拋下這麼一句話,而後不再看張桂芳和傅業海,甚至也沒有纏著傅業海問有關他身世的事情,他轉身離開。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現在再問,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現在只想找一個地方靜靜地消化這一件事。
張桂芳在後面嚎叫著,傅西卻沒有再回去。
傅業海看著傅西的背影,嘆了一聲,有心想說些什麼,但是到底沒有開口。
他看著傅西遠去的背影,等傅西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之後,瞪了一眼張桂芳,吼著:“蠢貨。”
真的是一個蠢貨!
張桂芳被罵得跟一個鵪鶉一樣,大氣不敢喘。
“我沒有說。”張桂芳縮了縮脖子,為自己辯駁著,“是他詐我的。他說傅相強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我這才說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說。
要怪,就怪傅西太奸詐了,竟然詐她!
“他詐你,你就說?你怎麼那麼蠢?自己蠢還怪別人!”
張桂芳被罵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現在怎麼辦是好?”傅業海煩躁地搓了搓臉,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怪就怪他二哥太貪心了。
都有那麼多了,竟然還惦記著傅西那一棟宅子。
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他還以為傅西跟原來一樣,任由他們宰割嗎?
張桂芳一聲也不敢吭。
傅業海又罵了幾句,而後這才回家。
而此時,傅西已經回到家了。
他腦海有些混沌,回到家裡之後,也不像往常一樣去抱抱兩個孩子,而是直接回房,衣服也不脫,直接癱倒在床上。
他兩眼直直地看著頭頂的蚊帳,兩眼放空,什麼也不想。
李家瑜看到傅西回來了,急急地走進來,看到傅西這樣,嚇了一跳,擔心地問著:“傅西,你怎麼了?”
說著,她走近一些,看到傅西這模樣,心裡更加擔心了。
傅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起身,一把就抱住李家瑜,將頭埋在李家瑜的肩窩裡,用頭蹭了蹭李家瑜。
李家瑜沒有再問,而是將傅西抱得更緊一些。
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若不然,傅西不會像今天這樣,情緒這麼低落。
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傅西的背部。
傅西啞然一笑,家瑜把他當小孩哄了,但是不得不說,他心裡頭沒有那麼鬱悶了。
“我沒事。”傅西應著,不想李家瑜太過於擔心,“只是想靜一靜而已。”
“要不,我出去,讓你靜一靜?”李家瑜試探地說著。
傅西卻將李家瑜抱得更緊一些,說道:“不用出去。”
他又將頭靠在李家瑜的肩窩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傅西這才放開李家瑜。
“我竟然不是傅業榮和張桂芳的兒子。”傅西彎了彎唇,裝著很輕鬆的樣子,“我是他們的外甥,所以比較像他們家那一邊的人。”
外甥似舅,所以他長得像傅業榮,也像傅東和傅南。